只她原觉得,金柳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快,在言语上拿乔欺侮商娇一番,让她尴尬罢了。
高小小,高小小!她金柳只想着高小小,想着为高小小出头、出气,又何曾想过商娇何其无辜,要被她们如此欺侮作贱?
艰巨,却如同鬼使神差般的果断。
――却未曾想,这金柳竟然如此胆小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教唆米铺工人关了铺门,诡计行那见不得光的肮脏之事!
终究,她脚步微微一动,渐渐地向着那面鸣冤大鼓,一步一步地走了畴昔。
人间事,一报还一报,本该如此!
想到此处,商娇的一双大眼中,便尽是不甘的肝火。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咬出了血,尝到一阵咸腥的味道……
抨击,抨击!
金柳蒙然地捂住脸,待看清来人,立时牙齿颤抖,满身颤抖。
金柳端着刘掌柜奉来的茶,正对劲洋洋地啜饮着,忽听得外间动静不对,正筹办起家外出检察,却见一人俄然突入阁房……
她岂能咽下这口气?
便就如许吧。
入魔,她也入了魔了。
仿佛这人间上统统的统统,再没有甚么值得她去在乎,值得她去珍惜。
他们让她受尽屈辱,他们巴不得她死……
她径往前走去,不看安思予,不看路上行人……
若商娇只是普通女子,吃了如此暗亏不欲张扬便还罢了,大不了使些银子摆平此事。
她如许想着。
末端,她抹着泪指天发誓道:“夫人,金柳此事当真满是为了蜜斯啊,金柳虽离了高家,但高家之恩金柳没齿难忘,待蜜斯之心更是一片热诚。求夫人看在金柳待蜜斯的一片忠心之下,切莫将此事鼓吹出去。不然,金柳被发卖事小,如果以事坏了姑爷与蜜斯的豪情,金柳便是罪大莫辞了。”
金柳见状,吓得三魂不见了二魄,忙一把抱住高大嫂的双腿,痛苦流涕道:“夫人,夫人,金柳知错了,金柳也是一时胡涂。求你千万别奉告老爷……若老爷当真将我讨了归去,必是要发卖金柳的……夫人,求您了,金柳求您了……”
而她商娇,不是已经如她所愿的让步了吗?不管是陈子岩,还是陈氏的文书的事情……
米铺内,内堂外,金柳与高夫人的话传来,时断时续,却非常清楚。
在这一刹时,她俄然有些明白胡沁华的感受。
很好,高小小终究把商娇惹毛了!
而此时,向来与人和蔼的高大嫂已气得浑身发颤,银牙紧咬,指着金柳道:“作死啊,金柳!我就知你之前在你家蜜斯身边时,便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没想到你现在做了这刘老太爷的姨娘,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既如此,我本日便回了高老爷去,让他从刘老太爷那儿讨了你归去,再将你发卖得远了,免得留你再在此处害人,净做些伤天害理没脸丢人的活动,没的扳连了刘家与高家!”
商娇就站在这衙署之下,端端地凝睇着那匾上的四个字,似要将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字皆镌入心底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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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官邸坐北朝南,布局对称,六径五堂,红墙黑瓦,门前两尊石狮相对而立,一面红漆鸣冤大鼓架于门外,门上匾书:天都衙署四字,端得威风凛冽,崇高而不容侵犯。
说到这里,金柳哭天抹泪地,几次向高大嫂磕起了头。
以是当安思予提及刘记米铺的店主情愿雇佣商娇的事时,她便感觉有几分奇特,再遐想起刘记米铺的三姨娘便是高小小的本来的贴身丫头金柳,她便感觉环境更加不妙。遂安思予发起前来察看时,她想也不想便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