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一样焦急的,另有自家王爷。听着她每日的禀报,他面上虽淡淡的,但月然就是晓得,他实在内心也严峻得很,以是这才打发了牧侍卫去请了常喜过来,让她来照顾商娇。
没有设想中车来车往的声音,没有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也没有爸妈的笑容。
她的心,仍然在陈子岩的身上。
事情的后果结果,委曲由来,月然自是不知。
可谁料,就是这个决定,差点令他遗恨毕生。
可这句话,睿王问不出口。
以是,他只能仇恨,只能气怒。
“常……常喜?”商娇有些惊奇,半撑了身材想要坐起,“你如何来了?”
她的心,还是在他身上。
常喜这般一说,商娇方才提起的心才又稍稍平复一下,遂又躺了下来,长喘了一口粗气,有些有力的闭了眼,又想要睡去。
他对她,没法真正罢休。
昨日,到底是他失算了。他觉得商娇几日滴米未尽,醒来又只顾哀号,身材早衰弱得吃力不住,便令月然在她侧屋睡了,不要扰她歇息。
听常喜一说安思予的近况,商娇一惊,立即直身坐起:“安大哥病得这么严峻?那可有延医治疗,他……”话说得太急,起家又陡,商娇顿觉头重脚轻一阵昏旋,想问的话也再问不出口。
睿王看着她沉默、顺从的行动,一整夜的忧心,伤怀,顿时化为冲天的肝火,腾但是起。
想到这里,他不由双手紧握成拳。
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天晓得,自睿王将商娇带回王府,本日已是第五日了,商娇始终水米未尽,其间又闹了次夜里跳湖的事,差点儿将小命也丢掉了。现在她躺在床上,目睹着身材越来越肥胖破败,她如何能不急?
若她对他稍有不豫,他一整日都心心念念,牵肠挂肚。
当他自睡梦中被赶来的牧流光唤醒,急仓促地赶到后山的湖边,看到她衣衫湿透,倒在地上昏倒不醒的顷刻,他只感觉他的心,从未这般疼过。
情之一字,到底困住了谁?或者,谁都困在这以爱为名的樊笼里,不得逃脱。
侧身躺在床上的商娇听着睿王的脚步渐行渐远,终至再也听不见,方才咽了一向堵在心口的气团,一闭双眼,两行清泪便落在了枕上。
他不晓得,他们三小我,到底是甚么样的冤孽,要这般的胶葛到底,不死不休。
常喜抹抹眼泪,笑答道:“嗯,统统都好。当日你自承罪名,被下了狱,本来廷尉张大人是想带人来抄了明月楼的,幸而睿王提早获得动静,派人禁止了,说本相尚未查明,不准廷尉署的人擅意乱动。”
那一日,她与他定下的百年之约,不过是她想要救出陈子岩的一个权宜之计。
她只是看到现在商娇这般痛不欲生的蕉萃模样时,内心也是酸楚不已。
一旁看着的月然大喜道:“好了好了,女人终究肯吃东西了。只要能吃东西,就不怕身子好不了了。”
以是,陈子岩死了,商娇也就死了。
商娇再次展开眼的时候,已是次日的午后。
到底,没法真正罢休。
他只晓得,事到现在,他也好累。
月然还清楚得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商娇时,她浑身高低尽是灵气,又懂事讨喜的模样,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待月然与王府别的下人也很好。便连九平这等被她所扳连受了罚的主子也都很喜好她。
可曾想过我?
“商娇,你在做甚么?你想死吗?你想死是不是?陈子岩死了,你便要跟着他一起殉情,是不是?你甚么身份!你有甚么资格和他一起死?他有老婆,他的老婆是高小小,他老婆的腹中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凭甚么陪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