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若欲取之,必先予之。
当孩子脸上柔滑的肌肤与陈母的手相触的那一刻,陈母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欢乐与哀痛,数月来所蒙受的监狱之灾、丧子之痛……在看到面前这个初生的小生命的一刻,全化为无尽的泪水,自浑浊的老眼中泉涌而出,不成自抑。
待陈母情感平复了一些,白叟家拉着孩子的小手不竭的摩挲着,又想起孩子的亲娘高小小来。饶是她再怪高小小不经陈子岩同意,便将商行的茶带入皇宫,继而才有了厥后的泼天祸事,累及本身独一的儿子受冤身亡,但……
商娇也不知本身哭了多久,待再回神时,她怀里抱着襁褓中哭得力竭,又沉甜睡去的婴儿,已经坐在了睿王府的马车上,与常喜一道,在牧流光的护送下,往安宅的方向行去。
“对了娇娇,孩子他娘……高小小可好?那么冷的天,她在狱中产子,要有人照顾全面?”
牧流光看了一眼商娇,又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似有些难堪般的思考了一下,终忍不住道:“女人,你要王爷帮你办的事,王爷都帮你办到了……流光鄙人,虽只是王爷部下戋戋一个侍卫总管,却还是想腆颜问女人一句:女人想如何回报王爷?”
说话间,商娇已行至上房,一把挥开门帘,顿觉一股热气劈面而来,想来定是安思予怕陈母冻着,又加了碳火,将房间烘得暖洋洋的。
公然,见她扣问,牧流光沉默了一下,直言道:“……几日前,王爷已向皇上自辞兵权,不再充当大司马一职。”
商娇见陈母精力如常,说话言语也清楚,本来绷在内心的那根弦才垂垂放松下来,转头责怪地看了安思予一眼。
事情议定,商娇遂辞了牧流光,看着睿王府的马车垂垂驶出冷巷,这才携了常喜,叩响了安宅的大门。
陈母恨高小小,但到底还是怜她。
牧流光噤声,扫了一眼商娇身边的常喜,又向一旁走了两步,沉声道:“女人,借一步说话。”
言罢,牧流光似又想起了甚么,叮嘱道:“迩来王爷称病不朝,在王府摆布无事,干脆便去了鸿锦山庄那边疗养。女人若得了空,大可来找我,我来接女人畴昔。”
商娇倾身畴昔,将怀里的小婴儿谨慎翼翼地放到陈母枕边,便利陈母能够看到孩子,又带着笑意,温言向陈母道:“是个男孩儿。约莫因在狱里炊事不好,个头稍有些小,但很安康。”
想到这里,商娇泪如雨下,一滴一滴落在孩子稚嫩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