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娇却软在床边,手死死拉住陈母逐步冰冷的手,如何也不肯松开。
商娇哭得凄厉,安思予心中也酸痛不已,却不知该如何答她,只能也将她紧紧圈在本身怀里,任她在本身怀里抽泣,宣泄。
明白过来的商娇再也抑不住内心剜心般的空痛,伏在陈母的床边,号陶失声,哭声凄厉得如同一匹丧父的小狼,绝望而哀痛。
商娇俄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目光盯着陈母的胸口,却见陈母的胸口处,连一丝一毫的高低起伏也没有。
商娇的心莫名的重重一沉,继而剧跳不已。一种不祥的预感刹时将她覆盖,面前一阵黑一阵白。
这奶娘姓周,名唤絮娘,与商娇普通大,本是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家里母亲去得早,父亲续弦,继母嫌她白用饭,遂做主以二十两银子,将她给了来天都采办货色的一个富商做了小妾。
“娘,起来了……娘,你快起来呀……”她大力的推搡着陈母的身子,几近摇得陈母全部身子都在摇摆。
商娇闻言,睨了一眼灰头土脸,正聚精会神拼装小木马的安思予,扑的一声笑将开来:“大哥,孩子才刚出世呐,离他会骑木马还早得很呢。”
“哇……”一声婴啼,惊破了商娇哀痛的思境。
商娇哭得撕心裂肺,内里的安思予与常喜听得动静,也仓促赶了出去,一看屋内的景象,便甚么也明白了。
陈母笑着点点头,倒回床上,又朝商娇挥了挥手。“去吧。照顾好诺儿。”
却仍然没能让陈母再次醒过来。
“……”
商娇便无法地笑了一笑,抱了诺儿,掀帘走出了主屋。
红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娘,你快起来呀……你承诺过我的,你要起来喝我为你煨的鸡汤……另有,另有诺儿,你才只看过他一眼……你是他的祖母,我们要一起将他带大啊……”
“娘,起来了……”她目光通红,用力地搡着陈母的手臂。
安思予百感交集,忍不住也红了眼眶,趋身上前,想将商娇扶起:“娇娇,快起来,不要哭了……”
她紧紧地揪住胸口,再走近一步,颤抖的伸脱手去,碰了碰陈母的衣袖。
商娇点点头,轻道:“娘给起的名儿,陈诺。”
这平生,最夸姣的华年,最斑斓的爱情,她再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