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娇听九平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喃道:“是吗?”抚着下巴沉吟起来。
商娇却硬塞进他手里,“九平,你若想让我知己好受一点,就请不要推让。这统统都是我惹出的事,你便当是为了我,也请必然收下。你若当真不收……”她转头望望那边十来筐的破布,笑道,“便将这些碎布卖给我罢!我有大用!”
商娇狠狠瞪他一眼,猛地将银票掼到他手里,喝道:“你推让做甚么?你现在有了残疾,餬口更是不易。即便你不要,莫非你家中没有老娘妻儿需求扶养?就算没有妻儿,莫非将来你不结婚生子?这钱又未几,你且拿着,权作我的一点情意,你若再推,便是没将我当朋友!”
此时一碗面条已见了底,九平又去桶里舀水洗净碗筷,将之放回篮中,又递给商娇,朴拙隧道:“女人,感谢你还记得九平。但这里又脏又乱,实不是女人该待的处所,女人还是从速归去为好。”
九平本就只是家奴,平日里除了让人使呼,便再一人体贴过他。现在更因出错受了罚,不但残了肢体,还降为了五等家奴,更是低人一等,何时曾有人这么体贴过本身?现在见商娇不但来看他,乃至还为他送来热气腾腾的面条,内心不由大为打动。
便如许又过了十几日,商娇见府中统统安静,睿王并府中一众下人也并未再多加难堪于她,便又想起被她扳连的九平,也不知他现在景况如何,便干脆找了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偷偷地溜出小苑,去找九平去了。
商娇果断的点点头,“当然!你当我诓你呐?现在就要。”
九平喝着面汤,听商娇大叹可惜,便向她念叨道:“女人莫说可惜。我们王府后园中养着一名养花的匠人,因着宫中太后生辰,想在夏季里戴花,王爷便令那位匠人催开四时花草……可这夏季里冷啊,怎能令花早呢?王爷便在后山侧处独辟了一室,将花草养在屋中,每天烧木以保持温度……那边烧出的柴炭,都快堆成了小山了。我们日日倾倒,都不及那匠人烧炭的速率……啧啧,更是豪侈可惜呢!”
九平接太小篮,问道:“这是甚么?”边说边将上面盖着的小碎花蓝布翻开,竟是一碗喷香的面条,面汤晶莹,小苍翠绿,让人闻之不由食指大动。
商娇却不接小篮,只将手往怀里一掏,竟取出一张银票来。
如此上乘的布料,如此多的数量,却只能用来倾倒填埋,王府常日里的开支之大,可想而知。
商娇话已至此,九平再无来由推让。只得将银票揣进怀中,对着面前这位女人深深一揖。
九平吃面正吃得稀里哗啦,听商娇如此问,忙道:“是啊!这都是府中制衣坊给府中主子、下人制衣后抛弃的细碎破布。质地还好,但满是细碎布料,看着可惜,但实在全无用处。管事的便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全拉到内里填埋起来。”
“九平,这是我入府时带的私钱,本是预备在王府内打发财奴下人时使的,但厥后一向没有效处。你为我受了罚,我本也求过牧侍卫,想将你再调回本来的位置上去,但何如人微言轻,想来也是帮不上忙了。这银票请你务必收下。钱也未几,只五十两银子。你今后用来做些谋生也是好的。万望你务必收下勿辞!”
商娇跑到九平面前,嘿然一笑,将臂中小篮递到九平面前,“本日无事,我见阳光又好,便想来看看你的伤势。给!”
商娇翻了翻,果见筐内碎充满是零琐细碎,根基满是小巴掌大一块的细碎布料,虽色彩倒还划一,但用来制衣想来是不成的,不由也叹了一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