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也是此中的一户亲戚,祝老夫人从速带着六少奶奶去观赏考查了。
中间吹拉弹唱的几个琴师鼓手惊呆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边乱哄哄要去扶梨园主,一边喊人,一边要去追,少年旦角却卷着水袖,早就跑得不见影子了。
孀妇,哪怕多吃一点油水,哪怕多走半步路,哪怕做绣活的时候,做的花腔子新奇新奇了一点,都要被人思疑是“守不住的人”。
李蜜斯的爹妈、祖母,都哭成了泪人儿:“可叹女儿坚毅至如此,竟抛下了父母亲人。”
戏假情真。一名娇娥不幸的人生,在这一刻。完整被回溯重现在了戏台之上。
李蜜斯对劲了,对劲着把脑袋伸进了白绫里。笑嘻嘻把凳子一踢,人小腿短,踹了几下,没踢动。
李蜜斯感觉丢了脸,嘴一瘪,就要哭。
万里烟云拂眼过,灵魂幽幽关山渡,到了郎跟前,一心悲,二神骇,三望已断肠。
最后气得祝家大爷只要捶胸顿足。
内里雨澜澜,楼中暖融融。
不料冬衣送到郎君死,长城俯卧掩白骨,今后那边慰孤魂。
李家哭声震天。
祝老夫人传闻了,为下人们思疑媳妇的名声,而哭得一天都吃不好饭。
幸而浙南多贞女。
这年初,祠堂,女人是进不得的。
内里还鄙人淅淅沥沥的雨,戏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处外院的配房。离厨房不远。
没过量久,又传闻,祝家的六少奶奶,答应被进宗祠去拜祖,替祝家祈福。
月官脸上的妆被雨水淋得东一道,西一道,一边跑,一边在雨里,一边就使力丢下那些行头、剥下一层又一层的戏装,任由这些代价不俗的行头,疲劳在浑浊肮脏的水洼里。
世人神采和缓下来,赶紧顺服这位年虽小却可敬的节女的意义,垂下了头。
过了几天,祝府里又奖饰起来,说六少奶奶,神采更惨白了,身形更肥胖了,连眼角下都挂了青紫。传闻,没几天,就晕倒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