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又道:“说来,现在这乱世,一分在岳松书院,一分在我,余那一分,则在你。”
虽有言说天下如棋局,可棋局与天下,终有分歧。
苏星子也捉摸不清,十万年龄实是如何个观点。
岳松书院做事向来全面。
来者不拒。
只是,也未再多解释。
在纸上写下足足几百行,这些,都是书名。
“我门下,习武者,一人一剑可屠尽天下;学文者,身居世外便可一语安邦,一语乱世。”
从徐天然那边借来的书品类极其庞大。
神仙一身道袍,看不清样貌,只是看那形状,当是一少年。
郑墨前脚刚拜别,苏星子便使起了小性子,也不练剑了,只顾生闷气。
一来一回,也不过一日工夫罢了。
山下乱世。
郑墨独坐在那石桌前,也不观那棋局,只是读书。
郑墨低眉:“徒儿受教。”
郑墨当即抱拳:“愿学有所成,下山代师争运!”
若非先生本日收徒,只怕这些事,天底下不会再有第二人晓得。
若论识人之术,岳松书院的确不凡,天下多少天骄才子都看不上眼,恰好挑中这在旁人看来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郑墨。
又被叶尘气的不轻,苏星子小声嘀咕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上山,直截了当拜先生为师好了。”
叶尘并未教过他如何修炼,甚么聚气、筑基,乃至于修士该学的拳脚工夫之类都未曾教过。
语罢。
郑墨也只好敬听。
不待郑墨敬茶,叶尘便滚滚不断。
“你当学文。”
这在凡人眼中,程青云那千年风景,便已高不成攀了。
神仙见状,却又是一笑,自顾自道:“罢了,你我有缘,我可赐你一段仙缘。”
苏星子晓得,本日这话,是不成说与外人听的。
叶尘俄然问道:“你可知,当初岳松书院外姓将你视作背工?”
叶尘天然晓得她心中在想甚么,随口道:“我可从未筹算坦白你此事,只是你向来没问过罢了。”
“师父意不在此?”
郑墨虽是凡人,可毕竟没有像当初罗达那般,背着巨阙在山间穿行,他所背的,不过是个书箧,箱子中放了些书。
叶尘执笔。
三百六十国气运凋敝。
郑墨总不成能凭动部下这纵横十九道,便去下山行治国之策。
“儒释道三教已出其二,如此看来,百年内乱世难平。现在,就只差你这文修了。”
叶尘再次点头:“是要你下山争运,但并非与这几个小辈去争,我的弟子,当与全部天下争运。需你远坐高台,观众生相,纵横捭阖,管他帝王将相,皆应在你指间。此为,执众生子。”
苏星子又自顾自问道:“连老神仙都只是先生第九个门徒,那先生该活了多久?”
郑墨接过这书单。
只是让他看书。
且不说,苏星子不会拜叶尘为师。
但既然师父要夸,那便受着。
苏星子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瘪嘴道:“幸亏星儿当初还觉得先生真的只是个凡人,谁能想获得老神仙会是先生的门徒!”
“可惜,凭你现在,难。”
郑墨照实道:“本来不知。出沧澜国后,走了一年多才算想通,本来我早已在局中。”
叶尘笑了笑,又道:“只记得,在这大九州,待了有十万年。”
“自此今后,你便是我小徒,山中弟子当称你为师叔祖。”
少年仍旧愣在原地,仍旧那般痴痴自语。
叶尘却点头。
即使是真的拜了,叶尘也决然不会收下苏星子这门徒。
大九州,一知名小村外,少年蹲在村口,了望着云上山岳,怔怔入迷。
可即使长命如老蛟,与叶尘这在大九州浪荡的年事比拟,却也显得不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