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看着他不知从哪儿又变出来了一只玉杯,斟满了酒朝她举了举,这声音没有了常日里与她说话的适意,竟带了几分祈求的意味,本来被风吹散了酒意正要回身拜别的她心中略有不忍,步子一转,鬼使神差地走向他。
看到他皱起都雅的眉毛,眼看要起火,她忙小口啜饮着杯中物,这酒公然比她方才喝的甘醇很多,但过后倒是直冲喉咙,她有些不适应地轻咳了咳,神采竟垂垂变得绯红起来。
现在竟然有人说他也是人,也是会难过的,墨眸里承载着知名的情感,直到脸上的暖和一逝,看到她又坐回原位,再度饮尽一杯酒,内心竟感觉有几分莫名的失落。
宇文淳从小到大,何尝有人跟他说过他也是人也会难过的话?母亲巴不得把他教成只懂争权夺利的人,痛了不能喊痛,疼了不能喊疼,因为你不是东宫太子,如果软弱那就只要死路一条,这是母亲用来训戒他的话。
荀真见他把本身的话当作了打趣话,竟也不太在乎,本身晓得是甚么情意就好,一口喝干他递过来的酒,“殿下信与不信,时候会证明的。”
“也是,你们当宫女也像那些后宫嫔妃一样只想着往上爬,就算是摔得粉身碎骨,仍要打落牙齿和血吞,仍要笑着说不痛,不碍事,我能接受得住,实在底子不是那么一回事,为甚么要外强中干?好好地活着不好吗?争得太多不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宇文淳若晓得她的设法指不定要吐血了。
吕蓉也接到她使来的目光,挟起就吃,“看到这排骨,我可要像小球儿般奋不顾身了,还是真儿知我情意。”
方珍斜睨了一眼吕蓉,扯了扯嘴角,“好吃就多吃点。”看来没啥出息。
他想到面前的宫女即便眼眸再清澈都好,毕竟也只会想着爬上更高的职位,又怎能明白本身那种纠结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