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多才俊,若说有非常人才,成都府一府占其四,宋家又占此中一分,其权势之大,不成藐视。
雨不大,只淅沥而下。凡是名流骚客、聪慧文妇,多喜这类细雨之时。
这时候的民风,还远不如后代几代那般保守,起码年青女子也可抛头露面。
但是魏存东也是五十多岁了,老了。
这宋家兄弟,父老宋涵,二弟宋恒,皆是成都府驰名的人物,宋家分支极广,历经数朝,不管是朝中,还是野下,皆有人脉。
冷哧了一声,宋涵对这些后生,实是看不上眼,对二弟的话,更是深觉得然。
现在二弟也如此想,倒让他有些难堪了。
有女如此,实是让这宋家兄弟二人高傲之余,感喟不已。
这一点,身为宋涵二弟的宋恒也自是明白。
宋涵点头,承认了二弟的评说。
“实在,大兄,这事情,也只是你我猜想,到底王遵之是否有这意义,也不必然,早做些摆设,只为的是不至于临事了慌乱罢了。”见大哥神采凝重,宋恒忙劝的说着。
二人一时没了闲谈的兴趣,低头喝着闷酒。
二楼这扇窗,极大,从里向外看,风景敞亮,是个可贵的观景之地。
说话的恰是那白面长须之人,他口中的悠儿恰是其女,虽是感喟之语,但语气间却多高傲。
想他们偌大的宋氏一族,这一代的嫡派蜜斯,却只要一人,干系着家属好处,这婚姻,只怕是难有自在。
王遵之的担当人,这职位,倒也配得女儿。
这一时节,名流骚客来往者,在此地可谓无数。
站在这高楼最高那层,向远了望,可观北城全景。而立于二楼望面前湖景,则美色尽入眼底。
见大哥深思,宋恒也不说话。
大户人家常常以植花为雅,是以这时来到成都,只从那最繁华的几条街颠末,那姹紫嫣红,一眼望之,便可晃花了人眼。香气之盛,更是沁民气脾。
他这话中,一定没有提示之意。
可现在局势不决,此人到底如何,本身又有些揣摩不定,自家只要这一名嫡女,如果真与那后生联婚,宋家就必将被绑上战船,再也下不得了。
“唉,这事,倒难办了。”实在,早在接到动静之时,宋涵并非全无预感。
大户人家少年,更少见不知风情的人,各大画舫上皆能常见他们的身影。
蒲月十六,有雨。
现在朝廷陵夷,各地诸侯猖獗兼并,这成都大要看起来,还是一团和蔼、到处歌舞升平,实际上,危急四伏。
如果其他庶女,他们自是不必去理睬,又或是这丫头是那平常女子之态,他们也断不会如此惭愧。
宅外固然浅显,但这宅中,却安插的很高雅。
心俄然一动,宋涵想起一事,说着:“二弟,前段光阴,王遵之的三弟王彦来拜访于我,不巧的是,那事,你我皆未在这城中,他们扑了个空,返回了,你感觉,这类时候,王遵之的三弟前来,会是因何事?”
便点头,说着:“二弟所言极是。”
可此女,自小就识大抵,见地不凡且极其孝敬,家属联婚更是早就晓得,并不反对,虽有那极美的面貌以及动听才调,却行事低调,为的就是少惹是非,不至于打乱家属联婚的打算。
在这时,懦夫比文士更精贵,真当那刀架在脖子上之时,吟上几诗词,便可处理题目,令仇敌弃甲败退吗?
成都府,蒲月,花开时节。
这就如同海上行船,不思前行,虽看似安稳,却终有覆顶的一刻。
“大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劈面的黄面男人轻笑的说着:“我宋家后辈皆是饱度诗书、见地不凡,悠儿更是能识大抵,岂是那些聪慧文妇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