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人跟着守夜。
凌青菀依偎在他的怀里，沉默很久。她的内心，既凄惶无助，又甜美暖和。两种截然分歧的情感，在她心头碰撞，令她有点闷闷发疼。
安檐则亲身来了趟凌家，和凌青菀说了好些话，扣问甄氏和孙氏的态度，他恐怕凌青菀受了委曲。
统统的安排，都那么严丝合缝，没有涓滴的波折。凌青菀派人去奉告石庭。
他的手指，悄悄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他眼眸敞亮，似清澈的琼华，能照到凌青菀的心湖，顿时波光粼粼，她的心路被照得一清二楚。
“一会儿就来。”凌青菀道。
那些成药，是《王氏医存》上的，人间找不到。石庭亲手制作的，结果极佳。
凌青菀就笑了。
“姐姐，有人送请柬给你。”蕊娘仰起脸望着她，两轮冰魄似的双眸，素辉清澈。
“......没有。”凌青菀却踌躇一下，再否定。
凌青菀抬眸，看了眼安檐。
陈七娘瞧着世人吃惊，就冲她眨眨眼，眼底碎芒滢滢，透出几分滑头：“放心吧，我送了甚么畴昔，就会带甚么返来。”
车厢里幽黯暖和，点了檀香，温馨如水。
“去安家拜年。”凌青菀解释，然后她又对石庭道，“我哥哥出门了，你下午再来吧。我娘和我嫂子也要出门。”
明天还是阴天，冷得可骇。地上一层霜，踩上去吱吱呀呀的。能够是炮仗放得太多了，早上又无风，故而到处白茫茫的，似纱幔缠绕。
而陈七娘，目光盈盈如水，一副婉媚和顺的模样，人畜有害。
除夕有好些礼节，一一完成以后，凌青城兄弟这才出门，去四下里拜年。
凌青菀跟上他。
她想，帘子前面，也许站了杜家的男人，乃至另有杜家比较信赖的大夫等。
不但如此，凌青菀还见到了壅宁伯夫人孙氏。
蕊娘跟着三叔三婶，回昭池坊过除夕了。不过，将近子时的时候，三叔将蕊娘送了返来。
这是极好的讯号。
“事情有了九成的掌控。”凌青菀对奉告石庭和安檐。
姨母微讶。菀儿听到了这话，不是应当羞怯吗？如何她看上去很难过的模样？
姨母给了她一个大红包，问她：“你嫂子如何不来？”
本来，不但是安栋讽刺，连姨母也晓得了。
凌青菀回到家里，母亲和大嫂已经出去了，大哥和四弟尚未返来，只要蕊娘在家。
方才上了马车，安檐就一把将凌青菀抱住。她柔嫩婀娜的腰身，全数融入了他健壮的臂弯里。
“是老三胡说八道，让你多心了吗？”安檐又问。
“好。”她承诺了。
杜夫人孙氏和世子夫人甄氏，聘请凌青菀、她母亲和她大嫂赴约。
景氏就看着他们，微浅笑了。景氏也想劝凌青菀先去给姨父、姨母拜年。
明显穿戴厚厚的冬衣，凌青菀还是有种错觉，感觉他掌心的炙热，透过了她的衣衫，在她肌肤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姨母就看了眼安檐，再看凌青菀，不免笑了。
他侧眸打量凌青菀。光芒淡薄的马车上，安檐感觉她的容颜带着几分暗影，因为昏黄，有种很陌生的精美，瑰丽娇媚，下颌纤柔，鼻头微翘。
但见安檐紧抿着唇，神采严厉，景氏也不好说甚么。略坐了半晌，家里来了客人。
景氏尚未开口，就听到安栋讽刺道：“她？二哥，你比来源来不说‘菀儿’。前次娘问起菀儿，你也只说她？”
已经到了年底，世子夫人甄氏主持中馈，应当忙得不成开交，她却都抽出了时候，见了凌青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