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山回过神来,喜道:“我能动了。嘻嘻……我能动了。”伸了伸懒腰,顿觉腰酸背痛,两脚发麻颤抖,心想:“这一站的确要了小命。”他熟谙凌天山脉阵势,仓猝找了一条小溪,洗了一把脸,连连喝了好几口水,长舒一口气,瘫坐溪边,恨恨道:“叶晓雨甚么人嘛?萍水相逢,不拔刀互助也就算了,却害得我好苦。不要让我遇见你。”顺手捡起一颗石子,猛地抛入了溪流中。
林书山拿捏着红果,只觉它光滑如鹅卵蛋,看上去苦涩适口,闻了闻,一股淡淡暗香披发而出,沁民气脾。
少年青叹一声,道:“又跑掉了一只。”
林书山见她清爽敬爱,心下一动,又想着她一个女孩子独安闲山野里走动,感觉奇特,怔怔地看着她,问道:“你……是你给我红果?”
白须老者瞪着少年,沉声道:“林书山,不要对劲,这没有甚么好夸耀的。晓得为甚么给你取名书山么?就是但愿你读的书比一座山还高。你给我好好读书,高中状元。高中状元,你再给老夫好好夸耀。”一把夺过了灰兔,连连道:“偶合,纯属偶合。这只是我的了。”看着肥嫩灰兔,喜形于色,回身拜别。
白须老者不乐道:“你得练笔而不是练弓。”
只听扑哧一声轻笑,如银铃般动听,是一名少女的声音。林书山循名誉去,只见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轻巧走来。她一身青衫,笑靥如花,两手各拿着一个红果在不断地打转。
四下温馨,山腰处密林里俄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爷爷,从速!别让兔子跑掉了!”一株参天古树下转出了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弯弓拉箭。一枝利箭射出,却正中劈面的一棵山松。草丛摇摆,野兔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少年见老者发怒,当即道:“爷爷不要活力,书山怎能孤负爷爷的等候?书山不能不高中,不敢不高中。”眼神飘离时,欢乐着缓慢弯弓拉箭,射了出去。这一箭掠过面前百步外一只刚跳出来的灰兔的背部。灰兔受了重伤,一个飞窜,隐入草丛中。少年又惊又喜,心想:“兔子受伤,机不成失。”飞冲而去,朝着长草闲逛处连连射出三箭。三箭不中,灰兔惊跳而起,一跃跳出一丈以外。少年正气恼中,忽见灰兔要逃,仓猝射出一箭,正中灰兔腹部。飞箭有力,灰兔受伤未死,一动不动。少年大喜,捡起了灰兔,叫道:“爷爷,这回可巧了。”
林书山听到“凡夫俗子”四字,心中不快:“我是凡夫俗子,你是神仙?”一股肝火来也快,去也快,拱手道:“多谢女人赐给小生相思果解馋。但不知相思果为甚么取名相思?”
太阳垂垂西斜,树荫挪动。阳光落在林书山身上,林书山只觉浑身炎热,汗如雨下。舔了舔枯燥的嘴唇,咽下了一口唾涎,喃喃道:“水……水……”心中已对林四6、叶晓雨不抱任何希冀,口干舌燥,只想一个“水”字。设想相思果的甘味,聊以解渴。凭着固执的意志又支撑了一炷香的工夫,脑筋俄然一阵眩晕,身子一动,几乎跌倒。
这一箭射得俄然,力道不敷,有所偏差,却正中了跳动中的灰兔。白须老者悄悄心惊。
林书山的爷爷名四六,是一名猎户,以打猎为生,没有其他财产。在林书山四岁时,林四六便给他买了笔墨纸砚,严厉道:“你父亲在冲云峰捕杀妖兽时,不幸坠落山崖,连尸首也找不到了。那一日你父亲恰好出了门,你母亲便有了出产迹象。你父亲本能够见上你一面,但老天玩弄,你们擦肩而过。你母亲思念你的父亲,一年以后,郁郁而终。她临终遗言,要你当真读书识字,做一个顶天登时的男儿。以是从现在开端,你得好好学习了。考得状元,方不负她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