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已经到手，藏匿在屋顶的王府暗卫打了个手势，吴所思立即一声令下，带人攻了出去。
“恰好，你也留在王城过个年。”云倚风拍拍他的肩膀，“有劳。”
他虽是文人，嗓门可实在不小，这一嗓子传到巷外，连云倚风也内心一颤，顾不上再找大门，飞身就落出院中：“王爷，舍利——”
“王爷。”张孤鹤持续道，“遵循大梁律法，若事关反贼，不管大小真假，皆要一五一十上报朝廷。”
初二以后再过一天，便是约好的大年初四。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板凳挪动的声音，脚步声愈近，门帘被一把翻开。
云倚风将舍利子揣入袖中，转成分开小院。
“有人——”最早发明的保卫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赛过在了地上。这批精兵是由季燕然手把手教出来的，疆场杀敌个个以一敌百，更别说是对于这类混饭吃的小喽啰，杀鸡用上宰牛刀，不消半晌就捆了一院子。
“可从这里到望星城，最快也要半月时候。”老太妃担忧，“来得及吗？”
林影警告：“你最好别耍花腔。”
“我也去。”云倚风道，“这是不宜张扬，那些贩子更不能放走，免得泄漏风声。”
望星城中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幕后之人”, 尚未可知，却实打实住着当年先帝爷的贴身内侍, 大寺人卢小凳。
“大人。”周明跪在地上，咬牙道，“我若照实招了，能够免除极刑？”
是一名精瘦矍铄的老者。
老太妃道：“我也是这个意义，并且事情要传得越早越好，免得被对方抢占先机，我明日一早便差人去做。”
季燕然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你如何来了？”
风雨门的大弟子名叫清月，生得端倪端方，非常俊朗，虽只要十八岁，为人处世却沉稳纯熟，云倚风向来最疼他。这回派往王城，本是为了刺探另一件事，没想到事情刚做完，人还没来得及回春霖城，就又有了新任务。
此时天气已经微微发亮，马夫正在筹办草料。云倚风推开后院木门，远远就见一匹乌黑色的高头大马正站在那边，身形健壮流利，四蹄稳稳踏在地上，黑目如宝石镶嵌，马尾与鬃毛模糊泛出金属微光，看起来同最滑的银缎一样。
“就在后院的马厩里。”老太妃踌躇，“可那飞霜蛟性子极烈，除了燕然，旁人碰一下都要生机，虎帐里那么多人，只要小林子上回在疆场上受伤时，被它勉强驮过。老吴都不可，凌飞不信邪，硬是摸了一把，也几乎被它踢断了肋骨。”
张孤鹤承诺：“若你肯照实招认，本官自会在奏章多提一笔，若确有建功，圣上天然也会酌情考虑。”
他态度不卑不亢，说话逻辑清楚，看不出有甚么疑点。
而直到这些人被丢上马车“隆隆”带走，四周几家的邻居也还还是处在熟睡中，并不晓得外头产生了甚么，只含混感觉今晚比起平常，像是格外喧华了些。
吴所思连夜盘点一百精兵，埋伏在了城西大宅四周。屋内灯火敞亮，那兄弟二人还是守在舍利子中间，涓滴不见打盹，一向在神采奕奕筹议着要去找哪位大官举荐，好顺利进宫献宝。云倚风轻巧落在窗外，左手只悄悄一翻，两枚牛毫银针便刺破窗纸，刹时没入两人脖颈。
季燕然靠在床头，不自发地，就又想起了远在王城的云倚风。
“回王爷，下官今晨接到密报，说……”张孤鹤顿了一下，“说在这处大宅里，会有反贼暗害集会。”
“不是你叫我家王爷来议事的吗？”林影揽住他的肩膀，嘴里抱怨，“我说公公，谋不谋反暂非论，先把舍利交出来吧，卫烈可还在家里眼巴巴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