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卢杞的才气在大徐文官中当属俊彦,不然单凭着先皇爱好,他也难成为我大徐的丞相。本日他说的那些话,不说字字珠玑,但都一针见血。我也并非是和他站在一边,就事论事罢了。”
卢杞深知本身这个儿子的脾气,统统都好,就是统统都不好。他淡淡道:“我晓得你心中不甘,感觉他徐远是有备而来,用心摆你一道。你也的确是着了他的道,不过不是将进酒。你错就错在选了诗词作为你的考校内容。”
卢杞持续道:“他封了你一个崇文馆校书郎,看似将你摁死在崇文馆中,不过此事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十三年前有贼人潜入皇宫,崇文馆大量贵重文籍失窃。颠末量年清查,大部分已经被寻回,却另有三本书遗落在外。先皇活着时曾降下旨意,能寻回三本书中肆意一本者,可免除叛国以外肆意极刑一次,或可入朝为官,四品以下,官升一品。”
比及柳元分开以后,徐远回身走向西暖阁,走进三希堂拿起书桌上的一份卷宗翻开来,卷宗上一共有七十八个名字,每一个名字前面各有一个官职,列于第一个的便是“马浩,吏部文选司郎中。”
福顺恭声道:“回殿下,已经差人送去了。”
虽说这话里何尝没有几分拉拢的意义,但听得出来这也是徐远的至心之言。柳元脸上暴露一个笑容,看起来对这番话极其受用。
徐远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柳元看了他一眼,持续道:“如何?还在为宣政殿上我没有和你站在一边,而是为卢杞说话一事心中愤激?”
他嗯了一声随即朝着明间走去,体内真气悄悄运起,身上衣服冒起丝丝白气。这一招是他从两个师兄那边学来的,在山上练完功大汗淋漓时,若恰好碰上了徒弟传唤得急,来不及沐浴换衣的时候,徐远就会用这一招蒸干衣服,不至于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半晌,徐远放动手中的卷宗,抬开端来看向福顺问道:“丞相的丹药如何了?”
他的眼睛一眯,俄然说了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恶犬在咬人之前,都是好狗。”
卢元辅不平气道:“如果孩儿当时换成在白鹿洞时作的咏雪,定能赛过他。”
一提起这个,卢元辅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忍着肝火恭声道:“每日清算文籍,巡查,读誊写字,统统都好。”
卢杞瞥了他一眼,“你当皇上三岁时写的未若柳絮因风起,当真是她写的不成?都城大家都说柳元对徐远的评价是朽木不成雕也,烂泥扶不上墙,你便也觉得他是一块朽木,一坨烂泥?我当初为了让你能够拜在柳元门下,破钞多少力量?你感觉倘若他真是一块朽木,一坨烂泥,能与你做同窗?你觉得他能拜在柳元们下凭的是甚么,凭的是他是大徐的王爷?”
他迈步走到桌前,拿起了丹药盒子。一旁的卢元辅见状立即担忧道:“爹,那徐远差人送来的这丹药尚未颠末太病院试药,药性未知不说。就算真能治风寒,您明显没有染上风寒,孩儿感觉还是不要吃的好。”
徐远笑道:“想不到太傅也信这些江湖方士的说辞。”
徐远仍旧是不说话。柳元笑道:“早就听先皇说,你徐远跟卢杞不对于。实在你本日表示已经超出了我对你的预感,我本觉得遵循你的脾气,你会采纳我的话,一意孤行。实在你这么做倒也何尝不成,吏部尚书王明知和户部尚书张清安提出来的那两个别例都是不错的可行之计。”
在他跨过门槛时,身后的徐远俄然道:“太傅对卢杞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