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亡过大,禁军的防地已被冲毁,叛军们攻上了山顶,禁军将士此时各自为战,天坛前的广场上血流成河,双任阵亡的将士尸身堆积如山,并且尸身仍在不竭的增加,战役非常残暴惨烈。
声音清脆,可带着一股深切骨子里的清冷。
重点是,这位太子妃娘娘实在过分清冷,她没有任逍遐设想中的颐指气使,不成一世,对城防军兵士冲进府来抄家的行动也没有感到涓滴惊骇,从任清闲跨进前殿的第一眼,他便瞥见太子妃端坐上位,手中不断转动佛珠,不知在念着哪篇心经。
“冯仇刀,昨日一战,龙武军伤亡如何?”
仿佛在回应他的笑声,漫山遍野次第亮出了军旗,紧接着,身着灰色边礼服饰的将士们在葱茏的山林中一个一个显出身形,人影越来越多,直至最后,翠绿的山岚全数变成了灰色的人海。
“你如何晓得?没准她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背后里却躲着悄悄吃肉,你见过不吃肉的人脸上的皮肤还这么光滑的吗?”
“大人,她必定是真尼姑。”
太子惨淡一笑,失利的滋味,竟然如此苦涩,这是他平生的第一次失利,也是最后一次。
她的神采很淡然,淡然得好象就算拿刀杀了她,她也不会感觉你这么做有甚么不对,人该有的喜怒哀乐的情感,在她身上仿佛十足消逝了,檀口张合间,只听到低低的诵经声,除此再无其他。
太子的心徒然一提,翻开珠帘,急声问道:“如何了?”
一名身着暗红色铠甲的叛军将领拄刀站在高处,望着广场上狠恶拼杀的双任将士,他眼中充满了惊惧和担忧。
任清闲接过本子,翻开与温森凑头一看,不由大惊:“江南七府……”
“来吧!狗日的!你们就算把老子全杀光了,你们也输定了!你们的算盘落空了!哈哈哈哈!”禁军统领身形踉跄,口中暴烈大笑。
温森满头黑线,仓猝扯了扯任清闲的袖子,悄声道:“大人,大人!您搞错了!这就是太子妃,哎呀!遁入佛门的人,对俗家的统统都仿如昨日之死,大人,您曲解了……”
叛军将领一楞,仓猝转头看去,却见一杆红底黑字的大旗,在层叠起伏的山岚上亮出,衬映着郁郁葱葱的山林绿叶,显得那么的刺目,夺目。
“吴太医,父皇环境如何?”瘦子松开皇上的手,走到太医身边,悄声问道。
任清闲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没文明了吧?佛经里不是有那超度亡魂的《地藏经》《无量寿经》甚么的吗?你说她如果对着我们两个大活人念超度经,晦不倒霉?”
“对对对,我们只是出去观光……”温森在一旁仓猝拥戴。
太子妃抬了抬眼,又垂下眼睑,淡然道:“大人莫要如此称呼,贫尼担负不起。”
太子坐在华贵穷奢的御辇上,翻开御辇的珠帘,望着身后这群不敷一万人的残兵,心中萧然。
说着太子妃站起家,神采一片浮泛:“统统已成空,还留着这华宅金银做甚么?大人想做甚么固然去做吧,不必顾忌贫尼,只盼大人莫要在这府内造杀孽,贫尼便感激不尽了。”
“我看一定,真尼姑都是秃顶,她不是。”
有个如此天真烂漫的下属,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呀。
无可否定,太子妃是个美女,传闻她娘家的祖上还是某位建国国公,世袭的爵位,深得皇上恭敬,这些都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