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背对统政大臣,费恩坐在棕色皮椅中,没再看他一眼。
对战胶着,梁小夏正看得专注,耳边俄然“咕噜咕噜”地拂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氛围泡泡,蹭着她的脖颈笔挺上升。
垂垂地,两条人鱼也有些体力不支,险而又险地避过一次次进犯,人鱼们的行动速率较着降了下来,有好几次,双尾鱼的牙齿眼看着就要咬到人鱼的尾巴,却被他们手中指向眼睛的三叉戟逼了。
费恩一头柔嫩金发,有点天然卷曲,淡灰色的双眼因为高高的眉弓,显得通俗专情。他标致得连众神都妒忌的面庞上,老是挂着浅浅的,非常虔诚崇高的笑。如果有神的引者,那费恩的形象无疑是最贴合的。就连他的名字,在玫缇斯本地语里,都是“金黄,阳光”的意义。
或许到当时,他已经是国王了。
面对大玻璃窗,费恩能够很清楚地瞥见劈面广场上的庞大喷泉,以及围着喷泉嬉笑打闹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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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那些“热忱好客”的人鱼们,必定不敢慢待他们的双尾鱼客人。
“将募兵令的春秋限定,改成八岁到八十岁。不、分、男、女。”
一场大病,差点篡夺了费恩的生命,他的母亲,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国王情妇,不知从那里找来个江湖骗子,骗着做了一场耗资庞大的典礼。
统政大臣取出怀里一方手帕,擦了擦头上的盗汗。他可不想被费恩看呈现在想,然后塞进麻袋里沉入黑海喂鱼,最后连皮鞋都找不到。
梁小夏愣了一下,反应后,敏捷压着其他精灵,躲在一捧海中飘摇的鹿角海藻前面。
谁如果思疑这个说法,就请让他展开眼睛,看看五年内持续暴毙的其他王子吧,就连玫缇斯的老国王撒哈拉?玫缇斯,曾经挥斥方遒的一代枭雄,现在也不过是坐在王座上,连口水都要人擦,颤颤巍巍说不清话的老头。
海水的色彩越来越淡,雷诺沉默抿着的嘴角也略微展开了点,起码他们在逐步接远洋面。
说完后,他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给个大耳光。莫非他傻了吗?没看出王储已经不欢畅了,这不是嫌命长抹脖子么。
“那件事情,样了?”费恩拍了拍衣服上底子就不存在的灰,转过甚,盯着统政大臣弓得将近跪到地上的腰,暴露一个对劲的笑容。
“嘿,夏末,你真是太卑鄙了。”亮光术在海中多层折射的光芒,照在千鹤幸灾乐祸的脸上可我真讨厌不起来。”
他那能让城中无数怀春少女冲动得热泪盈眶的浅笑,看在统政大臣眼里,却感觉毛骨悚然。
统政大臣微弯着腰,站在柔嫩的,长毛能没过脚脖子的羊毛地毯上。只如果一个略微有点眼力的玫缇斯人,就能等闲认出来,这是城里,乃至全部王国能找到的最好地毯,全血羊毛,由像花瓣一样的少女们手工编织,白中透红的精彩地毯。在纺织机已经问世五年,大量机器产品替代纯手工成品的明天,这么一大块高深手编的羊毛地毯,就能等闲让一其中产阶层家庭停业。
【既然你做了月朔,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梁小夏最后望了一眼深海中恍惚不清的珊瑚堡,高音念过一个音节,对准珊瑚礁一侧凸起来的一块,念了一个亮光术。
大抵能有一个小时的感化,这个施放于物体上的一个亮光术,就像远航风暴中的灯塔一样,刺目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