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说得对,是朕赞过他的,是朕亲口赞过他的……”弘光帝听了荣庆公主这句话,竟悄悄笑了起来。
再有甚么话当着这尊大佛也不好问的,萧氏只好打住话头笑道:“本来如此。周女人竟有如许本领,还是皇姐孝心诚,事事都想到官家。”又对若瑾道:“若能解了官家病痛,不独公主殿下,王爷也必有重赏的。快跟了公主去吧。”说罢,带着身后一干人让到路旁,笑道:“皇姐先请。”
“四弟一贯有‘仁厚’之名,天然要替他们说话。父亲,你不是最看重他这一点?”
弘光帝却没答话,只拿枯瘦的手指敲敲那折子的硬壳儿,嘲笑道:“你也看个奇怪。”荣庆仿佛在他面前随便惯了,就真的伸手去拿起上面的一本翻开来看,少顷,抿抿嘴又放下了。
这话没法接,萧氏转转眼睛,瞥见了公主身后的若瑾,便笑问道:“这是哪家的女人,好斑斓模样儿,却面熟得很。”
“阿瑾莫要严峻,官家的头痛是老弊端了,你极力就好。”公主握着若瑾的手慈和地说道。
“如何?这都是老四特地转了来给朕看的,叫朕不成寒了这些老臣的心。”
若瑾不言声又给萧氏行了礼,才跟着荣庆公主往官家平常起居的紫宸宫去了。晋王妃萧氏站在原地,看着若瑾的背影垂垂远去,神采变幻不定也不晓得想些甚么。
……意义是治不治得好底子无所谓?若瑾奇特地想,好吧,那她更加没压力了。起码不会呈现电视里那种“治不好就给朕陪葬!”这类狗血的事情。若瑾感激地冲公主笑笑:“多谢公主提点。”
转过一道铁力木透雕龙纹十二扇大屏风,当今的弘光帝就靠坐在临窗大炕上,炕桌上是厚厚一摞折子。偷眼看去,这位官家也不带冠,一件明黄色盘领窄袖袍晃闲逛荡套在身上显得别人极瘦。荣庆公主带着若瑾跪下,若瑾忙恭恭敬敬叩首存候。弘光帝道了一声“起来吧”,荣庆公主便起家走到炕边道:“太医不是说不让父亲费心,如何又在看折子?”
紫宸宫极大极深,按说采光该当也极好,只是四周都拉了厚厚的帘幕,显得比外头暗淡很多。听小寺人传报叫出来,若瑾谨慎翼翼地低头随公主进了正殿,一时竟甚么也看不清楚,只感觉这里热得很。大氅是早在殿外就解下来交给丫头们的,这里却还是燥得连袄都穿不住,乍一出去额头上就是一层薄汗。脚下软软的。鼻间是如有似无的龙涎香,还混着甚么别样的腐朽的味道,叫民气里闷闷得透不过气来。
进了内苑,天然不能再乘马车。若瑾退后半步跟在公主身边,低眉扎眼地并不敢四周乱看。一起上只感觉不竭有宫人避在一旁给她们施礼,公主从下了马车就好似变了一小我,举头走在前脸孔不斜视。特别是看到劈面过来的一群宫装美人,更是气场全开,连个笑容都不露。
萧氏转眼间已面色如常,执了若瑾的手笑道:“周女人这块儿玉佩可真是新奇,我瞧着像是羊脂玉?如何还透着粉?”若瑾只答了一句:“王妃说的是,恰是和田羊脂玉。”别的就一句不肯再多说,只作羞怯不语。
翌日凌晨,着意打扮过的若瑾坐上荣庆公主的马车,经过西华门直接入了皇宫.
萧王妃恋慕道:“官家身材不佳,却不准我们去看望。还是大皇姐最得他白叟家欢心。”这话不无酸意,荣庆公主听了倒微微一笑:“老四你们几个都忙,只本宫是个闲人,官家也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