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怕我?”周玹小小声问。方才受了伤,说话另有些瓮声瓮气。
林嬷嬷道:“我也这么想。就悄悄儿托了吴掌柜部下的钱老六去查伯爷比来的行迹。这两个月里,伯爷除了到太常寺应卯,同人吃酒饮宴也有二十多回,多数是常来常往的勋贵后辈,俱是一群人热烈不堪,看不出甚么非常。唯独同武威侯世子李烨伶仃出去跑过马,再就是永定侯张家二爷,倒是新近才交友的。”
周玹毕竟还是小孩子,含了酸酸甜甜的陈皮丹眼睛一亮。若瑾笑眯眯地逗他说了会儿话,见他直揉眼睛,晓得上午闹了那么一场怕是早累了,便叫人带他去歇息。
周玹依靠地看了一眼若瑾,还是乖乖跟着丁香下去了。
“永定侯在官家跟前极有脸面,老侯爷虽退下来了,世子同那位二爷都是夺目强干。只要张家三爷,钱老六回说,只知有其人,从没见他在人前走动过,算年纪,该有十七八岁,也未曾传闻攀亲。”
林嬷嬷也笑:“女人也看出来了?这事儿阖府高低晓得的人很多,只没人提。”
若瑾牵了周玹同坐,笑说:“不晓得你今儿来,也没叮咛加菜,这些可合你胃口?”
周玹极敏感的孩子,不出声往若瑾身边又缩了缩,细瘦的手指把若瑾的衣袖拽得紧紧的。
拉住若瑾伸过来的手,周玹鼓足勇气道:“我跟你走。”
“……我是个……是个妖孽。”
林嬷嬷已从丁香那儿晓得了启事,看着周玹出去,忍不住道:“女人这心肠真是……唉,只怕夫人晓得了不是好开交的。”
周玹想都没想就摇点头说:“我不怕。”说完,他转头看看一身狼狈的母亲,本身分开这里,娘就不会难堪了吧?
因他自小就被拘着从没出过门,满院儿的下人们竟没一个熟谙他的。面对林嬷嬷她们扣问的眼神,若瑾笑道:“这是西府里二叔家的三少爷,来我们这儿住一阵子。就把西配房清算了给他吧,离我也近些。”
上了马车,刘氏半晌没说话。眼看车已将到东府,俄然开口道:“还是让玹哥儿跟我归去吧。你一个女人家如何晓得照顾孩子。过个三五日,再叫你兄长亲身送他归去,想必二叔也不好说甚么。”
才相处不过数日的刘氏能说出这话,若瑾既不测又打动。忙开口道:“这是嫂嫂疼我,阿瑾内心感激得很。不过,母亲本来就……跟我不大靠近,无碍的。倒是嫂嫂,还管着这么些事儿,带着阿玹也不便利。”
林嬷嬷点点头道:“女人晓得,嬷嬷在这里另有几个老姐妹,此中一个是在夫人那边当差。说是开端儿要接女人返来就是伯爷起的意,还招夫人生了大气。也不知如何的磨得夫人转意转意吐了口。再加上,也是伯爷硬拘着我返来,迫得女人……”
若瑾笑着点点头,站起家来对刘氏道:“嫂嫂,还要给阿玹归置屋子,不如我们早些归去吧。”
说话间回到东府里,已快到中午,刘氏告别若瑾,忙忙赶去忠雅堂要服侍婆婆用饭。
林嬷嬷感喟道:“就是不晓得才叫人担忧。张家家声严得很,少有传言出来。钱老六说,张家二爷像是成心同我们家伯爷交友的,叫女民气里稀有。”
若瑾轻笑一声道:“怕甚么,我看她毫不至为这点小事就发作我。瞧瞧我们现在的饭菜,传闻跟大蜜斯是一样的例。才来几天,就送来了五六套衣服并一匣子金饰。若我猜得不错,是要拿我当大用呢!这事儿,嬷嬷可探听出甚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