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早听林嬷嬷提过,郑太夫人只要一个独子,就是若瑾的父亲周硕。西府二老爷周研是祖父周钺的妾室马氏所出。周钺暮年偏宠马姨娘,把小儿子宠得不像,还起过动秘密改立世子。幸亏周硕当时已成人,在虎帐里靠着自家本领也混出了花样,又与当时的太子交好。郑太夫人更是手腕倔强,不吝断绝伉俪情分直要入宫请皇后做主。
若瑾含笑道:“恰是‘寒香’了,来前庵里赠了我些。阿瑾此次返来蒙嫂嫂多番照顾,我这里也没别的,就借花献佛送给嫂嫂吧。”
垂花门前早有车等着,姑嫂二人共乘一辆清油小车。刘氏道:“二叔那边本也在我们伯府,不过前头老太爷去了以后就分了家。他们虽没搬出去,却在中间起了一道墙。现在我们倒得绕远儿从夹道里畴昔。”
周硕并无大错,等闲废立世子,这事儿闹到御前岂有好处?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周钺就承担不起,只好作罢,伉俪父子的情分也就到了头。
明显是一样的嫡出女人,却要到处谨慎谨慎。刘氏内心暗叹一声,笑道:“mm想得全面。既如此,就按这个上了名册,转头先把月例送过来。”
二夫人杜氏早得了信儿,正带着几个后代等在那边。
丁香捧了嫁妆来,刘氏亲身拣了只翡翠嵌珍珠珊瑚的胡蝶花钿儿替若瑾插在鬓边。退后几步相了相,对劲道:“如许才好。我们这就走吧。”
一句话问出来,大师不由一静。杜氏难堪间喊了一声:“若琪!”对若瑾抱愧道:“小孩子没端方,二女人别跟她普通见地。”
少顷从阁房出来,刘氏见若瑾换了粉蓝根柢五彩花草纹样的缎面交领长袄,月白湖绉裙子,恰是前几日本身送来的几套衣裳里的。再看头上,却只插了根梅花竹节羊脂玉簪,不由道:“虽不是见外客,到底也不该太素净,不是才送来一匣子钗环,这时候正该戴起来。”
新来的金橙、快意几个都进不得屋,廊下闻声了这话都有些严峻。若瑾忙回道:“多谢嫂嫂,丫头们都很好,只是我自幼不惯人多在面前奉侍,是以跟前只留了她两个。”
若瑾进府前几日恰才放过月例,离下月却还早着。若瑾晓得这是刘氏的美意,虽不缺这点银子,还是冲她感激地一笑。
那老爷子干脆划了西边儿一片几个院子给马氏,本身也搬了出来,与嫡妻嫡子竟摆出个不相来往的架式。没几年病死了,连装裹停床一应后事也都在西府里办的。
马车吱吱呀呀走了半日,方才到得西府内院的角门。早有守门的婆子殷勤来接,刘氏带着若瑾一起行出来,就是二老爷伉俪住的正院儿听雪堂。
刘氏微微皱眉,又指了最小那女孩儿道:“这是五女人若琪。”小女人看着不过十来岁,五官也精美,只是小小年纪脸上就现了戾气,倒比嫡蜜斯若珍还娇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