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内里“砰”的一声,像是茶碗落了地。紫薇紫苑对视一眼,都微微摇点头,主子没叫清算,这时候还是不要出来触这个霉头。
屋里的姚夫人神采乌青,梗着脖子不发一言。
若瑾一贯是这府里的忌讳,平常哪有人敢在姚夫人面前提起。周玠明天来自是做足了筹办,听母亲回绝得斩钉截铁,倒也不急。只放缓了声气渐渐劝道:“儿子没忘,若瑾阿谁七杀朝斗的命格儿我怎会不记得?”
“说甚么也没用!现在你大了,袭了爵位,又娶了媳妇,偌大个伯府就交给你。内事外事自有你们筹措,凡百都可听你的,只这一件,不管如何我不承诺!”
“闲话?这十来年闲话我听得少么?便是有闲话又如何,我毫不允那小……她再进我这忠勇伯府!”
若瑾回过神来,到底不放心,忙跑进右边配房。见林嬷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睡得甚沉。伸手评脉,像是中了迷香之类,并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再去左手配房看豆蔻和丁香,两个丫头也都沉甜睡着,总算放下心来。
若瑾这里静悄悄的,忠勇伯府姚夫人的正院儿里,丫头们也是一样一声大气不敢出。紫薇紫苑早使眼色带了小丫环门退出门外,谨慎替主子关了门守在内里。
“七日么?”月流风站起家来随便拉了拉衣衿,倚着窗边回顾向若瑾笑道:“夜夜与才子相会,流风求之不得。”
林嬷嬷想到此处,轻手重脚替若瑾清算了东西,又叫两个丫头重新拢了炭盆出去。上前看看若瑾,替她掖了掖被子,又将窗户微微开了条缝儿。才号召丫头,悄悄掩上门退了出去。
“母亲,若瑾到底是我们伯府的嫡出蜜斯,提及来还跟若瑜是同胞姐妹是我亲妹子,一向放在尼姑庵里实在不像话……”
交代了丁香去厨下备着热水吃食,林嬷嬷带着豆蔻就守在若瑾门外。既怕惊扰了自家女人安睡,又怕她醒来不能及时出来服侍,一贯跳脱的豆蔻也不敢言声儿,只跟着林嬷嬷做那好久没做完的鞋。
言罢轻笑一声,“流风明晚子时再来。”倏忽之间穿窗而出已是人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