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火候到了,若瑾取出20#刀片,悄悄吸了一口气,就向那腹部划去。
清慧忙抬手止住小伙子的行动,伸手搭了脉,神采不由一沉,“小哥儿,快将你娘抱进殿里来!”殿内观音像前,摆布两边是两张小桌,本就是看诊用的。净远几个七手八脚将桌子拼在一起,帮那小伙子放下妇人。清慧有探手去摸那妇人腹部,摸到右下腹已有肿块,悄悄一按,妇人便是一抖。
目睹天近戌时,世人便都散了。观音殿里燃起几十根蜡烛,几面铜镜将光芒集合在这两张桌子拼起的临时手术台上。药箱早已拿来,一排形状各别、是非分歧的手术东西俱都用开水煮过,放在一个方方的木盘中,在烛光下闪着冷冷的光。清慧天然要做助手,因净远平日胆小,也留了下来,三人都将袖口直挽到肘部,用皂角仔细心细将手和小臂都洗了三四遍。那妇人尚在昏倒当中,也只是皂角净水尽量将暴露的腹部擦洗洁净。
清慧、清心在殿中早已闻声,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一看,这妇人神采蜡黄,虽是昏倒,头上还不竭冒出豆大的汗珠,想是疼得狠了。
见若瑾面露踌躇之色,没有一口鉴定没法可治,清慧眼睛微微一亮,轻声问道:“姑……你有体例?”若瑾游移着点点头,靠近清慧小声道:“只要三成掌控。”
清心见那小伙子哭得实在不幸,轻声道:“师姐,不如……或许能有体例……?”清慧游移了下,“虽是高超,这等急症,恐怕……也罢,”遂招手叫过净远,私语几句,净远飞跑出殿。
此时清远已在旁扶起那妇人靠在本身怀里,那儿子急到手足无措,只会朝两位师父叩首:“师父,救救我娘!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剩下未轮着看病的也另有十几个,不免有些绝望。但一来在这佛祖跟前,怀着畏敬之心,二来也尊敬庵里师父,倒无人说甚么,只合下个月早些来便是。
“唉,不幸!客岁俺家柱子他二叔也是这模样,疼得受不得才去医馆。那大夫说是肠痈,去得晚了,底子摆手不治,没撑过一天,人就没了……”人群里一个老农点头叹道。小伙子在殿内闻声,更是浑身抖得筛糠普通。“菩萨保佑,师太们必定比那些只认钱的大夫有体例。”几个妇人都忍不住合十祷告起来。
到了这一日,四周百姓凡是有些病痛在身的哪有不去的,如果实在贫困,师父们慈悲,便连药钱一并施与也是常有的事。
清慧在旁说道:“昨晚就病发了,这妇人也太能忍,竟拖到此时。服药怕也攻不下脓血了。”小伙子刚见清慧用针,觉得有些但愿,这时一听,如遭雷击,只紧紧抓住妇人的手,像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因是离着京里不远,城中朱紫们常到这山间赏景,就是常日里可贵出门的太太蜜斯们也不乏借着上香来散散心的。此时恰是寒冬时节,天冷得人伸不脱手去,山里的红梅也正开得如火如荼,叫人看了目炫神迷。
清慧这才取出几根银针,对那小伙子言道:“施主莫哭,贫尼先为你娘针灸止痛,好歹少受些罪。待会儿……或许能有转机。”其他几个小尼姑忙见礼请世人躲避。先前未得看病的那十几人本来也没甚么急病,看那妇人母子情状,又是怜悯又是猎奇,都围在近旁,此时都退出殿外。
清慧在中脘、天枢、关元下了针,悄悄捻动。未几时,那妇人神采公然略舒缓些。两个小尼姑飞跑过来,一个恰是净远,另一个看起来仿佛比净远还要小些,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倒是脸孔韶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