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夫人身后的一个嬷嬷自锦依身边走过期,俄然眉头皱起,下死眼地盯着锦依的衣服看了几下,脸上暴露震惊之色。吃紧赶上前面的曼夫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锦依安静暖和地福身行了一礼,“曼夫人安好。”
许氏和斑斓二人兀自骇怪地立在原地,呆呆看着锦依的衣服。出门时明显看得清清楚楚的三花出云纹路,此时竟在这大日头底下诡谲地变成日出云端纹,二人望向锦依,心底生出缕缕寒意。
一名身着绯罗蹙金刺五凤华服,头发高高挽成华云髻,上簪双凤衔珠金翅步摇的中年贵妇,被浩繁人簇拥着来到近前。
“母亲,你那看人,长得好似皇后娘娘。”
镇国公桓庭乃当朝数一数二的权贵,在朝中枢机中书省任中书令,更兼着兵部尚书的职位。模糊成为华景朝中北方士族的首级人物,与右相王浩所领的南方士族,分庭抗礼,并有高其一头的趋势。
是以城中勋贵朱门的内府妇人圈子内,也是以桓家女眷马首是瞻。桓家女子非论走到哪处,都是听惯了恭维阿谀,看惯了笑面相迎的。
她双眼通红,看着四周世人皆是一副看热烈的模样,眉头紧蹙,便要上前替锦依讨情。
那嬷嬷神采青白,再看了一眼锦依身上银晃晃的日出云端纹,仓猝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锦依还是垂眸,脸容安静,只是不语。
秦斑斓将手挽在许氏臂上,止住唇边的笑意,脸颊上却掩不住的暴露多少冲动的红晕,静待锦依出丑。
锦依浅笑禁止,暖和隧道:“想必她也是偶然之失,继母便不要怪她了。她不过是个小小奴婢,如何会关键我呢。”
锦依淡淡一笑,“幸亏你歪打正着,不然明天获咎了镇国公,费事就大了。只是如何拿了隐彩银线去绣,倒是让继母虚惊了一场,快给继母陪个礼吧。”
桓妍妍满眼猎奇地望她,“姐姐,你生得也很美,就是眸子子有些吓人。”
她身边还跟着几位穿着华贵的闺阁令媛,此中一个年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人,长得格外明艳动听。她拉着那贵妇的手,正四周傲视,一眼瞥见锦依,想是看她容色异于旁人,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半晌,抬头向贵妇娇声笑道:
曼夫人止住脚步,端庄的脸上透暴露一抹不成置信。蓦地转过甚来,眼神有些冷厉地望向锦依,将她身上的那件银红色襦袄盯了两眼。
锦如在旁看到,顿时心急如焚。昨夜巧薇拿了那纹路来问她时,却并未申明。她此时悔怨万分,为何当时不问上一问,是那里看到的纹路。锦依自幼便离家,这些服纹上的避讳,想是都不清楚。
曼夫人听了桓妍妍这话,不由定睛打量锦依。
在场世人见了贵妇一行人来到,正纷繁上前施礼,口中称道:“曼夫人安好。”
只得强自平静地笑着:“我昨日让贵兰替你挑衣服,谁知那贱婢子竟是这么不长眼。幸亏你发明的早,不然真是继母对不住你了。”
曼夫人见她如此,更是愠怒,声音有些尖厉,“你将我镇国公府的家徽纹路穿在身上,在这桂花园中当众招摇,也过分不把我桓家放在眼中。”
一时世人听了她这话,纷繁眼神猜疑地打量秦锦依,不知她是那里获咎了曼夫人。
贵兰满面通红,低头喏喏不语。
锦依听了,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晓得这是镇国公桓家的女眷到了。
说罢,领着她转成分开。
锦依神态谦恭:“锦依虽自幼离家,却也不至于如此不知礼数,怎敢冲犯镇国公府。”说到这,又带着一丝包涵的笑意,道:“这纹绣的银丝乃是尚秀堂比来才研制出来的,连宫中都尚未用过。在日光下才会闪现银色,平时看着倒是不大起眼。真是抱愧,让曼夫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