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陛下正筹办派人张贴皇榜布告,找寻罗娘子给夫人诊病。”幕僚的神采有些不太都雅。
服侍的丫头们谨慎翼翼的掰开程夫人的嘴角,将汤药喂出来,再阖上嘴角,便有玄色的汤汁从嘴角流了下来。
程夫人咽了气,前面的戏才好唱。
程林听完幕寮的话,面无神采,半晌才皱眉道:“穆庆丰?依你之见,他是何意?”
程林一向比及一碗药全喂出来,才走了出来,见幕僚正急的满院子打转。
“城南一带人多地广,找人不是易事,穆大人奏请皇上派人到城南一带去找,若真有医术高绝的娘子,也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不太短短数日,夫人清秀的样貌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蜡黄的一层皮挂在脸上,耷拉在床榻的手腕更是只剩下了皮包骨头,连细细的镯子都带不住了。
“但是产生了甚么事?”他开门见山的问幕僚,若不是有急事,他的幕僚绝对不会进内院找他。
如果能顺利找到那罗娘子,且罗娘子能治好夫人的病,倒还罢了,传出去顶多就是个嘉话,皇上宽大不计程家不对,反降恩宠寻人给夫人治病,程大人天然是对皇上要戴德戴德一番。
穆庆丰笑眯眯的拿起茶酌饮。
程家大张旗鼓的找一小我,和皇上派人大肆寻人,事情已经产生了质的窜改。
程林的心一颤,几乎滑落在地。
昨日尚且能喂进汤药,本日却连药都喂不出来了。
程林“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虽说在阶品上,穆庆丰是正一品,程林是超一品,枢密院略在中书之下,中书有参议枢密院事的权力,也有采纳枢密院上奏的权力,但程林却极少参与枢密院事件。
穆家大宅内,穆庆丰正心对劲足的接管着幕僚们的恭维。
“我扶着夫人喂吧。”程林上前谨慎的扶启程夫人,一只手将程夫人揽入怀中,别的一只手掰开她的嘴角,低声在她耳畔道:“若兰,吃药了。”
卧榻上躺着的程夫人悄无声气的趴在榻上,身形瘦的皮包骨头,若不是身子仍有微小的起伏,就跟已经没了气味普通。
声音和顺降落,就跟常日里和夫人谈笑普通,却听得喂药的丫头蓦地红了眼圈。
一是因为他在中书,政事堂里每日政务繁忙,确切走不开,二是因为穆庆丰向来谨慎,行事很少有把柄让人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