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至此,张衡仿佛看破了杨广心底里的那份不舍,淡淡一笑,接着讲解道:“不过,殿下存候心,皇上任鄙人为晋王府主薄,也有令鄙人执掌王府赋税之企图,此后王府一应所需,便由鄙人一并打理,断不会顾此失彼,短了王府的平常用度的。”
张衡字建平,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观其边幅并无出奇之处,却在本日的大朝会上被杨坚委以重担,身兼行台刑部、度支两个部的尚书以及晋王府主薄三个首要官职,依杨广暗里猜料,此人多数有别人所不及的好处。
张威闻言,立马和王韶互换了一下眼神,含笑躬身答道:“诚如建平方才言及,行台治下诸州多属前齐旧地,豪宗世家林立,钱货畅通不一,行台新建,各项碎务既繁且杂,同时,鄙人此次北上,尚负有襄助卫王招募多量军士,以应对突厥来犯之责。哎呀,这诸种事件要理出个眉目来,依鄙人开端预算,起码也得两月以上吧。待鄙人将一应事体安排安妥以后,即命驿传向殿下通禀,到当时,殿下便可陛辞离京了。”
“鄙人欲请殿下允准,将王府当中皇上所赐‘开皇五铢’铸钱炉交与鄙人,带往并州,开炉铸钱,以供台省之用。”
王韶旋即又向仍留在殿内的李彻、张衡等人叮咛道:“李将军,张主薄,你们也退下吧。老夫有几句话要伶仃向王爷回说。”
行台刑部、度支二部曹依两位行台仆射合作,统归右仆射王韶该管,此时见杨广低头不语,王韶忙替张衡解释道:“本日朝会前,陛下调集在劣等几位新任行台官员集会,特地叮咛张衡要将前此赐赉殿下之铸钱炉带往并州,开炉铸钱,以备不时之需的,还请殿下允准。”
“张尚书有话请讲。”杨广非常客气地向张衡点头表示道。
王韶却一点没被杨广的蓦地发作给吓到,神采不动地冲张威拱了拱手,说道:“鄙人身兼晋王府长史,关于晋王殿下离京就藩之事,还是由鄙人向王爷讲解吧。张仆射身居行台众僚之首,另有诸多要务亟需亲身措置,就请先行一步,如何?”
张威被杨广咄咄逼人的问话唬得面庞失容,用乞助的眼神望着身边的王韶,竟张口结舌地答不出话来。
眼瞅着张衡年纪不大,貌不惊人,却仿佛已是父皇钦定的,本身公、私两面的大管家了,杨广暗自嗟叹之余,不由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了。
“殿下,在劣等三今后即将离京赴藩,不知您另有甚么要交代的没有?”左仆射张威目睹得张衡提出的照顾晋王府铸钱炉前去并州的要求令杨广颇感不快,忙趁机向杨广提出告别道。
他身为晋王府长史,便视同为杨广身边的首辅,他说的话,李彻、张衡以及骠骑营诸位将佐岂有不遵的事理,都纷繁向杨广和王韶抱拳、拱手,主动退出了正殿。
张衡固然本日才被册任为河北道行台度支尚书,可明显事前对新划归河北道行台治下的各州郡的财务状况有所体味,听得杨广此问,并不感到不测,当即拱手答道:“殿下有所不知,像行台治下幽、并、冀、代诸州,虽号称大州,府库殷实,然一则多为前齐旧地,境内多畅通前齐旧钱,‘开皇五铢’虽已颁行天下,但在这些州郡境内却不得畅通,皇上命鄙人将前赐殿下之‘开皇五铢’照顾到并州,开炉锻造新钱,实有同一钱货之意;二则现朝廷南北交兵,短期内难以调兵北上,需在北境当场征招大量的兵员,极费钱帛,有此一炉在,募军之费便可确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