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驿是座范围不小的驿站,若在平时,待到天近二更时分,汾河驿中早已是人声喧沸,热烈成一片了。
李诠晓得杨广心中仍忌讳汾河驿四周河面上才发明的那具无头男尸,不肯吃驿丞苟四儿亲手为他炖好的鸡汤,忙瞪了苟四儿一眼,赔笑向杨广解释道:“鄙人白天已来驿站检察罢了,今晚王爷和大可汗就请在这驿站二楼的甲、丙两间上房内安息,临时委曲王爷和大可汗的随身近卫就在甲、丙两间上房之间的乙字号房内安息,以便于随时照顾,不知如许安排,王爷还对劲否?”
“这个......目前尚不得而知。我家王爷也是在昨日离京达到蒲州以后才获得的动静。”梁默略一游移,再次抱拳答道。
“委曲王爷和大可汗了,今晚怕只能用些干粮充饥了。”李诠跟着杨广和摄图走进驿站上房,满面惭怍地说道。
“启......禀王......爷,”那位弓腰陀背的驿丞苟四儿像是一辈子没欢迎过像杨广和摄图如许的大人物,冲动得话也说倒霉索了,听到李诠向杨广解释说驿站并未为他们备下饭食,忙结巴着奉迎道,“小的已为王爷慢火炖好了一锅鸡汤,敬请王爷和,和大可汗吃些热乎的,暖暖身子......”
杨广和摄图二人在上房内正吃得痛快,俄然见段达急仓促地走进房来禀报:“王爷,驿站门外现有汉王殿下差来的上仪同梁默将军求见。”
“甚么?何人如此大胆,欲行此倒行逆施之事?”杨广腾地站了起来,目视梁默,大声喝问道。
但是,自从接到了需安设晋王杨广一行在此过夜一晚的差使,新到任不久的汾州刺史李诠便提早知会汾河驿的驿丞苟四儿,自本日起不得再采取任何其他过往官吏在驿站留宿,腾出整进院子,埋头静候晋王陪着突厥大可汗光临留宿。
摄图平常多率军交战,自是吃惯了军中的干肉干粮,对此倒并不在乎,两人就在上房内命随行的卫士们拿来些干肉干粮出去,大吃大嚼起来。
“鄙人梁默,见过晋王殿下。”梁默抱拳冲杨广躬身一礼,方挺身答道,“只因皇上得知晋王殿下与突厥沙钵略可汗从并州解缆的切当日期后,命我家王爷离京前去蒲州迎候晋王殿下和沙钵略可汗一行,我家王爷惦记殿下一起的安危,特命鄙人星夜赶来护从。”
杨广乍听段达说出这个名字,脑海当中随即闪现出了一个清楚的白发男人的身影:曾多少时,本身为了摆脱张须陀,到“江南岸”酒楼解一回馋,不是调拨着张须陀和五弟的这位贴身护从交过手,打过架吗?据张须陀本身过后说,他底子就不是梁默的敌手。
不但如此,因为杨广陪着沙钵略可汗来驿站留宿的当天白天,非常古怪地在汾河驿四周的河面上发明了一具身份不明的无头男尸,李诠更是于事发后当即集结五百汾州府军,将汾河驿团团包抄了起来,除了留下驿丞苟四儿和两名精于伺马的驿卒在驿站内等待奉侍杨广一行外,把其他二三十名驿卒尽皆远远地摈除出了驿站。
杨广见他描述风趣,禁不住“扑哧”一乐,伸手指向门外,叮咛道:“本王和大可汗今晚就吃些随身照顾的干粮充饥,倒也无妨,你炖好的那锅鸡汤,就赐给大可汗身边的突厥军人吃吧。呆会儿吃过饭,将大可汗安设到一间平静些的上房安息,听到没有?”
杨广和梁默两人已有近五年未见,但当梁默跟从段达,大步流星地走进上房,杨广看到他的第一眼,只感觉同五年前比拟,梁默身上瞧不出有涓滴窜改:仍然是乌黑精瘦,仍然是一头白发苍苍,独一有所分歧的是,梁默此时腰悬着一口宝剑,看起来更像是一名长年行走江湖的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