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本为磨练高连升而来,天然不会等闲被他这番说辞打动,冷着脸听高连升解释罢其中情由,却哈哈笑道:“经高老板如此一说,这件事更好办了。本王本日就命令,封了你的高记皮货行,断了高汤的这条财路,而后你再返国带话给他,只要他肯亲赴长安一行,不但可保全下高记皮货行这条财路,朝廷每年还会划拔些恩赐给高句丽,像如许的功德,他多数不会不承诺吧。”
“不不不,你不止是一富商富商,更是高句丽堂堂的王叔,高汤病重之时,尚且急召你返国,托以身后大事,本王欲托你办的这件事与托孤重担比拟,实在算不得甚么。只要你高老板情愿去做,就必然做得成的。”杨广不觉得然地辩驳高连升道。
“高老板,你也晓得,自父皇初创大隋以来,高句丽固然是头一批向朝廷称臣献贡的番邦之一,但是时至本日,其国王高汤尚未亲赴长安,朝见大隋天子。你身为王叔,若能劝得令侄高汤前去长安一行,面见我父皇,岂不成绩了一番美事?我想,大隋和高句丽的万千百姓都会感念高老板的恩德的。”杨广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他对高连升的希冀。
虞孝仁情知杨广不肯奉告他真正的启事,因顾及当初高连升是本身引见给杨广的,为制止招惹怀疑,也只得就此打住,不敢再诘问下去了。
“王爷,虞将军,您二位有所不知,小老儿虽是高汤的叔父,但因多年在外经商,期间鲜少返回故邦,故而我们叔侄之间的交谊早已变得非常淡薄。前此高汤病重之时,之以是急召我返国,概因他的几位王子趁他得病之机争权夺利,乃至不吝借向百济、新罗开战来谋图篡位,高汤出于万不得已,才想借助小老儿王叔的身份,返国赛过几位肇事的王子,稳定海内局面。厥后,固然在小老儿返国后,高汤得世外神仙赐药医治,病情转危为安,几位肇事的王子目睹其父病势,也接踵收敛了锋芒,但是却没想到是年故国遭遇百年不遇之水患,民不聊生、国库空虚,因而,高汤便命小老儿照顾些辽东的方物、特产回中本来发卖,想以此来弥补海内各项亏空。小老儿当时就向高汤建言,与其靠着小老儿贩货投机来补亏空,倒不如向大隋朝廷开口乞助,求其恩赏粮晌,以渡危难。但是,高汤却对小老儿的这番建言置之不睬,还逼着小老儿劈面承诺他,自此今后替他斥地出一条新的财路,如若办不到,就不准小老儿身后归葬故邦。王爷啊,小老儿并非不想劝高汤亲赴长安朝见大隋天子,实是高汤听不进劝哪。”
高连升大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杨广,半晌才说出话来:“王爷觉得,将小老儿逼上死路,就能换得高汤转意转意吗?且不说前两日,他派来监督小老儿的差人已将这些日子发卖所得运回了高句丽,即便王爷真的断了这条财路,高汤如果不肯,谁也难以逼他前去长安的。”
“成与不成是一回事,高老板愿不肯意依本王所请极力促进此事,又是一回事。本王本日言尽于此,高老板无妨瞧着办吧。”杨广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竟带着虞孝仁起家扬长而去了。
说到悲伤处,高连升禁不住滴泪横流,竟当着杨广和虞孝仁的面儿号淘大哭起来。
高连升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身子,强笑着谦辞道:“王爷,小老儿只是一平常商户,能做得甚么大事?王爷讽刺了。”
“没甚么特别的启事,我就是想瞧瞧,高连升这位王叔在高汤眼中,倒底有多少分量?”杨广简练了然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