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顶从身上挎着的褡裢里摸出一截竹筒,双手捧着呈给杨素。
杨素从未传闻过独静梵衲的名号,却对萧如水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概因前不久张衡奉杨广之命,来他军中奉告南陈奥妙谍报构造――雁巢的大头领高青莲很有能够就藏匿于南路叛军当中时,曾向他提起过萧如水这个名字,说他是雁巢大护法,曾亲手策划过萧岩叔侄叛隋投陈一事,是朝廷严令缉拿的首要人犯。
正在此时,杨素在会稽城内的郡守府衙得报,称府衙门外来了一老一少两位削发的和尚,欲面见他有要事禀报。
“削发人不打诳语。贫僧本日登门拜访,除慕名瞻仰越国公的风采,奉告小徒拾得漂流瓶一事以外,另有一事相求,还望越国公成全。”
“越国公此时心中最惦记的事。”智觊淡然答道。
智觊微微感喟一声,向杨素讲解道:“实是因为此人多年前曾收下一名俗家弟子,现为南陈效力,贫僧担忧他受其徒所累,与大隋为敌,故有此请。贫僧的这一僧友名为独静,是一带发修行之梵衲和尚,他的那位门徒原是后梁宗室以后,名为萧如水。”
“禀大帅,他们自称是露台山露台寺的和尚。”禀报动静的军士答道。
智觊微微一笑,也跟着杨素站起家,回了一礼,劝他道:“越国公莫急,方才贫僧已经言道,这是小徒灌顶两天前在山下富春江边拾得的。越国公欲寻这位史将军的下落,只需派人溯江而上便可,无需如此心急。”
杨素听此一言,心中陡地一惊,忙将那幅绢帛展开来观瞧,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血字:拾得此瓶者速报越国公,史万岁顿首。
“贫僧有一多年之僧友,前两年下山云游,至今未见其返回露台山。贫僧唯恐他会卷入南北两朝纷争之事不能自拔,想求越国私有朝一日得遇其人,务须劝其早返山寺,埋头修行动盼。”智觊言辞诚心肠要求杨素道。
“两位高僧本日来见本帅,不知有何告知啊?”杨素不待两名和尚站定,即开口问道。
杨素却听得不甚了了,沉吟着问智觊道:“此人既是高僧多年之僧友,高僧因何会狐疑他会卷入尘凡纷争而不自拔呢?尚请高僧明示个中原委,以便处道它日与此人相逢之时,能如高僧所愿,劝其早返露台,放心修行。”
“高僧是说您的这位僧友――独静梵衲就是萧如水的授业恩师?”杨素睁大了眼睛,望着智觊说道,“倘若如此,处道感念高僧本日来报知史万岁下落之情,想劝说高僧一句:清查‘雁巢’残部一事,现由晋王殿下一力主持,高僧欲保全令僧友之性命,不如亲至广陵去求晋王殿下,处道也可代高僧先带个话给晋王,只是不便私行做主,答允下此事。尚请高僧包涵。”
“贫僧智觊,这是小徒灌顶。灌顶,将你在江边捡到的那样东西呈给越国公吧。”老衲也不与杨素客气,依言落座后,遂向跟在他身后的小和尚叮咛道。
“高僧但讲无妨,只如果处道能做到的事,无不从命。”杨素因不测埠获得了史万岁尚在人间的动静而表情大好,脱口说道。
在灌顶带着杨素派出的人马出城至富春江沿岸找寻史万岁所部的下落以后,智觊和尚又向杨素提出了一个令他非常不测的要求。
杨素将信将疑地从灌顶手中接过那竹筒,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而火线手指间发力,将那竹筒剖为两半,公然见竹筒内塞着一幅绢帛,却不急于展开绢帛去看信的内容,反向智觊问道:“本帅看这竹筒,仿佛被人翻开过,但不知这幅绢帛上写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