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朝难容二虎。下官觉得,目下只要设法从速劝说皇上遣晋王归藩,使晋王分开朝廷中枢,方可减缓殿下燃眉之急。”
“对,这就是元朗的画像。”杨勇冲明克让点了点头,又扫视着唐令则、邹文腾二人,缓缓说道,“传闻这张画像已在长安各座城门张贴,画像上所画之人与阿纵正在主持清查的顾生谋逆一案有关,不知各位有何感触啊?”
自从杨勇得高颖为首的一班朝臣之力勉强保住东宫之主的位子以来,为向父皇母后示好,表白并非是他唆令人毒害的太子妃元氏,曾专门上章建言,要求杨坚同意他从元氏宗亲中遴选几名材力堪用者补入东宫六率,元朗就是此中之一。
令杨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元朗身为堂堂的元魏(北魏拓跋氏)皇室宗亲,如何会牵涉进了顾生谋逆一案,被本身的最微弱敌手二弟杨广命人绘影图形,赏格缉拿?
“本宫所虑者正在于此。文腾对此有何良策啊?”杨勇立马转向邹文腾问道。
“啊……”明克让惊得目瞪口呆。
唐令则明知放纵猫鬼入宫反叛并非只是独孤陀一人擅做主张,而是杨勇为达到借此事端争夺禁军兵权默许了的,却不便劈面说破此事,舒展双眉,沉吟着说道:“遵还是理推料,重查猫鬼一案查到独孤陀头上是难以制止的,再往下查下去,他们也没甚么可查的了。莫非说仅凭着姬威到天牢与独孤陀喝过几次酒,酒醉以后向独孤陀夸说过杨素起家后变得如何富有,娘娘宫中藏有很多异域藩邦进贡来的希世珍宝就能鉴定,东宫与猫鬼一案有关联不成?故而下官觉得,与猫鬼一案比拟,对太子而言,元朗被思疑与顾生谋逆一案有涉才是最为火急需谨慎应对之事。”
“哎,事已至此,不必再说这个了。本宫心知肚明,此事也怪不得你,若不是独孤陀因对母后心胸不满,擅作主张,调拨猫鬼到正阳宫行窃,或许还不至于引发父皇母后对猫鬼一案的正视。我只问你,高颖、裴蕴会不会查到东宫头上,到时本宫该如何向父皇解释此事?”
“主上,唐令则、邹文腾、明克让几位已在殿外候着了。”太子内坊令姬威蹑手蹑脚地走进殿来,向杨勇禀报导。
杨勇已猜出了明克让接下来想说甚么,忙摆手制止了他,转向自进殿以来还一言未发的唐令则问道:“令则,假手独孤陀操控猫鬼借以打单杨素不要倒向阿纵一事当初是你向本宫建言的,现在朝廷要彻查此案,你有何良策教我呀?”
唐令则闻言眉棱一抖,忙躬身赔罪道:“请殿下治下官建言不当之罪。”
“千万不成。”明克让连连摆手劝止道,“太子切不成主动授人以柄,肇事上身啊。依下官之见,所幸元朗此人插手东宫六率光阴不久,目下朝廷又欲重查猫鬼一案,不如……”
邹文腾却与唐令则持见分歧,向杨勇拱手说道:“如是单从查案而论,唐庶子之言不无几分事理,即便高仆射仍委裴蕴重查旧案,也难以查到猫鬼案与东宫有关的真凭实据。但是,下官需提示殿下格外留意的是,按照目下朝中情势,皇上留晋王在朝,企图不明,难保不会借势查猫鬼一案迁责殿下,强推晋王上位,殿下不成不防啊。”
三天以后,东宫正殿宜春殿内,太子杨勇不错眸子地盯着面前几案上放着的那幅由杨素的宗子杨玄感绘制的白衣人的画像,堕入了深思。
他看到元朗这张画像时脑筋中产生的第一个动机便是将元朗扫地出门,断根出东宫六率,免得他给本身惹来费事,但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一设法:在这个当口把元朗赶出东宫,为时太晚了,杨广已在长安布下了天罗地网,元朗一出东宫,只怕就会落入杨广之手,对本身岂不是更加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