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鲂心中暗怪这少年只顾着在人前显摆工夫,激愤了宇文忻,又担忧两人在房中动起手来,轰动邻里,泄漏行藏,忙上前拦在二人之间,向宇文忻陪笑解释道:“英公莫要曲解。阿丑原是刘某故交以后,当真论提及来,也是这‘江南岸’的一名少东,只因自幼跟从异人学艺,练就了一身绝技,刘某才托他潜往晋王府求见天元皇后。他少年人不识时务,万不该在英公面前矫饰工夫,还望英公瞧在刘某的面上,宽恕他这一回吧。”
坐在一旁的梁士彦俄然开口,向那少年问道:“你方才说,是被别人搅结局,彻夜才没在晋王府中见着娘娘的面,是甚么意义?”
宇文忻和刘鲂听此一问,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都堆积到了少年身上。那少年还是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随口答道:“就是说除了我以外,另有别人也暗中潜入到了晋王府中啊。只不过,那小子身上的工夫差些,先被王府中的保护给发觉了,扳连得我也没能来得及见上娘娘一面。”
宇文忻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要晓得,他本是北周末代数得着的统兵大将,掌中一杆豹头虎尾枪,跨下紫燕骝,可谓是勇冠全军,罕遇敌手。万没想到,今晚竟如此等闲地便败在了这赤髯少年部下,一时候脸面上撑不住,不由勃然作色,挺身而起,冲那少年瞋目吼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本公面前使出妖法惑人!”
说着,回身怒斥少年道:“阿丑,你再要肆意胡来,别怪父执不讲情面,明日便差人带信到广陵,叫季龄贤弟把你带回家中,严加束缚,今后再不得踏入长安半步。”
宇文忻紧皱起眉头,思忖着向刘鲂问道:“幼主突然薨逝,此中必有不为人所知的隐情。舒公,你安插在弘圣宫当中的眼线就没有动静报来吗?”
那少年斜了他一眼,微蹙双眉略想了想,才答道:“我当时俯身于房顶上,听晋王府中的侍女提及娘娘住在第四进院中,便穿房越脊到了娘娘所住的那进院落,却没想到方才站稳身形,就听到隔壁的院子里响起了缉捕刺客的喊声,随即看到一道黑影从我劈面的房顶飞掠而过,瞧身形不像是个成年男人,倒有几分像是个身材苗条的女子,或者尚未成年的孩子。他别的工夫不如何样,只要逃命的工夫可谓一流,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他那边一跑,我一个没留意,也被人发明了,晋王府中有位跛了一只脚的更夫,追起人来腿脚却非常了得,像是个身怀绝技之人,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就被他给捉到了。”
宇文忻本就不满刘鲂派这么个毛头小子前去夜探晋王府,此时见少年答得随便,浑然没把刘鲂交代给他的这件差使当作回事,不由得心中大恼,遂借着为少年另端过一碗茶的机遇,用心要他的丢脸,手上暗中使力,虽把茶碗递向少年,但少年想要从他手中接过茶碗,却不是一件轻易做到的事。
“这独孤伽罗行事非常周到,天元皇后前脚才一分开弘圣宫,会真阿谁秃驴就带着一班徒子徒孙,以镇妖、捉妖为名,开进了弘圣宫,囚禁了那边的统统宦者、宫人。”刘鲂紧咬牙关,恨恨地说道,“眼下,弘圣宫中的眼线是死是活,我尚一无所知,不然,我也不会央人夜探晋王府,去见天元皇后了。”
那少年像是极不肯意回广陵家中,一听刘鲂要父亲前来接他回家,慌得顿时慌了神,忙躬身向宇文忻陪礼道:“小子方才孟浪了,请老爷莫放在心上。”随即伸双手捧起宇文忻面前的那杯葡萄酒,向他敬酒、要告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