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因为安如溪曾经和他附身的这具身材曾有过床第之欢,男女之情,令他割舍不下,而是杨广始终想不明白,安如溪为何要在如此短的时候里便向他直言不讳地说出真相,一心求死。除非,除非是宇文般若派人来见她,号令她对本身有所倒霉,而她又不肯,才会如此行事?杨广想到这里,心念一动,不由得对安如溪产生了些许怜悯之心:果然如此的话,本身就决不能杀她。
“王爷是想问我,今儿前晌是不是真的在了残师姐房中待着吧?还是想晓得,我们俩在房中都说了些甚么?”令杨广决没想到的是,安如溪一改平时的温存漂亮,竟然疾言厉色地反问起他来了,并且不待杨广答话,她又气冲冲地说道,“这动静传得未免也恁快些了吧,我不过在寺中世人面前消逝了才半天的风景,没想到竟然劳动王爷台端,亲临万善尼寺来寻我来了。倘若王爷对我放心不下,倒不如趁早把我打发到千里以外,也免得整天思疑我是甚么人安插到王府的特工,随时惦记取暗害王爷。”
在两种相互冲突的表情纠结下,杨广决定先不对安如溪做任何措置,任她在这座万善尼寺中持续修行下去。
走进万善尼寺的庙门前,他用心抛弃张须陀,心底里乃至还抱有一份待寺中之事一了,本身一人悄悄溜到“江南岸”酒楼去饱餐一顿的心机,尔今却只觉胃口全失,没有了一丝咀嚼美食的欲望。
“你,你在这里还过得惯吧?”杨广确想避开世人,伶仃问问安如溪,方才畴昔的两三个时候里她究竟去了那里,可一旦单独面对她,又觉这话难以直接问出口,便改口向她问道。
这一来,倒叫杨广实在地感到难堪起来了。安如溪虽未直说几次三番前来找她的那人就是北周令媛公主宇文般若派来的,但仅凭着她方才的这番话,杨广便能够通敌叛主之罪将她正法,或者径直入宫求见母后独孤伽罗,向她禀明这统统,将安如溪交由她来措置。但是,杨广却不想这么简朴地措置了安如溪。
安如溪也没想到杨广在听了本身这番话后,还会问出如许的话,鼻子一酸,忙把脸别向了一旁,不欲叫杨广看到本身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着答道:“不为甚么,唯求一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