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不是拿一口猪身上的肉做成的两道菜?我须得尝上一尝,才说得出它是甚么肉。”虞孝仁被谢讽问得撩起了激烈的食欲,见杨广浅笑不语,遂抬起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乌黑的肉片塞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摸索着问道:“鲜香滑嫩,隐然还掺杂着一股松脂的香味,这不是猪肉,也不像是鹿肉......”
“回虞公子的话,这块熊白本是东市中专市皮货的高连降低老板拿来,要鄙人专门烹制来,供他本身享用的。方才经我向他提起,说是本日晋王殿下光临‘江南岸’,欲向他讨得一块熊白来呈进给晋王享用,高老板虽来自东夷高句丽,人却利落得很,当下便承诺了鄙人的要求。”
杨广却仍不急着吃,反问谢讽道:“谢大厨专为本王预备下这两道菜,一道用野猪肉做成,一道用黑熊肉做成,莫不是谢大厨对前几日在朝堂上产生的事有所耳闻,才特地做了这两道菜给本王吃?”
如许想着,杨广安然抬手伸筷,夹起一块熊白,放入嘴中,咀嚼着滋味儿。
“这道菜叫‘分段蒸熊白’,做法倒是格外简朴,只是这熊白于长安城中倒是极可贵之物,须得用过冬黑熊后背上的那块油脂蒸制而成。王爷,您尝尝,味道如何?”谢讽见本身专为杨广经心筹办的这两菜一羹杨广本人没吃得一口,倒是先下了虞、李两位陪客的肚,不免感到一丝可惜,忙劝杨广道。
“哎,谢大厨,眼下恰是暑去秋来,这过冬黑熊背上的熊白,你又是从哪儿获得的?”虞孝仁边吃边不解地问道。
谢讽并不急于向杨广等人讲解两道菜的来源,而是指着中间的一盆羹问道:“王爷可识得此羹?”
“咦,这羹里一缕缕的是甚么,我还真没见过。”杨广还没开口,坐在他对过的李浑已禁不住向谢讽问道。
“虞公子公然好见地。”谢讽朝着虞孝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旋即指着“西江料”中间的那道看似“粉蒸肉”的菜说道,“不过嘛,至于这道菜,虞公子怕就不认得了吧。”
“回王爷,这两道菜一名‘西江料’。”谢讽先指着那盘肉丸,答道。
杨广却怪虞孝仁连同本身筹议都不筹议一下,便叮咛谢讽聘请陌生人来包间与本身相见,面色一沉,问虞孝仁道:“这高连升是何许人哪,你为何一听到他的名字,如此镇静?”
谢讽见杨广看破了本身的企图,当即向后退了两步,抬手正了正衣冠,向着杨广长揖到地,正色说道:“谢讽虽世居江左,却也曾受前辈教诲,近三百年来,我中原中原,耐久沦落入胡蛮之手,近闻王爷于朝堂之上,智赚突厥王子,大长我中原男儿之志气,令谢某心生佩服,故趁本日王爷光临‘江南岸’之时,特地亲手烹制了这两道菜肴,呈进王爷,再配上这一道‘胜胡悠长羹’,唯愿王爷悠长胜胡,使我中原男儿在胡蛮面前得以扬眉吐气。”
谢讽只道是虞孝仁欲劈面向高连升称谢,承诺一声,回身出了包间。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杨广听在耳中,也不由为之动容,心中暗自忖道:“这谢讽自江左而来,且屈突通又呈现在酒楼的大堂当中,我原思疑他即便不是殛毙会真大师的凶手,也多数是南陈派至长安的密探,现在听他慷慨陈辞,清楚对胡蛮耐久占有中原耿耿于怀,单凭他对本身的这份情意,也断不像个在饭菜中下毒害本身的奸滑小人。”
“这道羹我将它取名为‘胜胡悠长鳝’,王爷,两位公子,几位怕是从未到过江左,能够不识得此物。”谢讽手指那盆羹汤中条条缕缕,泛着油亮的鳝丝说道,“此物名为鳝,我取它谐音,叫做胜负的胜字,把鳝做成糊状,取其谐音为胡字,羹汤做成后于其上撒上一层韭菜叶,既可去除油腻,又能惹人食欲,取其谐音为悠长之意,合起来便是‘胜胡悠长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