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也真是客气了,还特地遣你进宫谢恩。”萧太后拍了拍蕙兰郡主的手背,感慨道:“王爷也是为我大胤朝的百年基业出世入死,这才落下了一身病痛,哀家常常念及此,便是感激垂泪,一个太医算甚么,哀家此前还想着让陛下镇静榜,为王爷寻觅天下名医医治呢。”
她抿嘴浅笑,小声应道:“陛下过奖了,民女愧不敢当!”
殿门吱呀一声。
因有召命在身,在刘府的这些日子,顾氏还特地请了教习嬷嬷指导金子学习宫中的礼节。金子闲来无事,权当打发光阴,倒是扎踏实实的学好了,连教习嬷嬷都奖饰金娘子悟性极好。
她可没有健忘方才带路的内侍陈公公回禀的话。
“哀家刚传闻蕙兰你的宗子本日也入宫来了,呵呵,听你说这孩子打小身材便不好,哀家也未曾见上一面,也不知现在如何了?”萧太后瞥了蕙兰郡主一眼,低声问道。
而现在朱雀宫门前又有一辆高棚四轮马车稳稳停了下来。
金子固然垂眉敛容,但氛围中氤氲着阿谁奇特而清冷的气味却让她的心漏了半拍,抬眸的刹时,正对上那双熟谙的眸子,清澈澄亮,如同一江春水被风吹起了波纹,缠绵万千。
因蕙兰郡主身份权贵,又事前向宁和宫递了拜见的折子,因此很快便有内侍出来引见。
二人相视一笑,而辰逸雪更是趁着殿中无人,偷偷的在金子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未免二报酬难,福公公特地遣了底下的小寺人,绕过侧殿到养心殿外敲响殿门,宣他们二人去陛下措置政务的偏殿见驾。
英宗倒是哈哈一笑,扬手道:“所谓的巾帼女娇,并不但单是表现在保家卫国上,只要在任何一方利国利民的行动上有所建立,便当得如此赞誉!”RS
久久,辰逸雪的薄唇才微启,从唇瓣间超脱出嘶哑的六个字:“珞珞,你还好么?”
午后的阳光被飘浮的乌云挡住,头顶的苍穹闪现出一片鸦青色。
也不怪福公公思惟开放,大胤朝的民风本就是旷达一些,上都城里跟不乏有女追男的风趣情事产生。有些彪悍的妇人,丈夫胆敢纳妾,她便敢当着丈夫的面儿养个面首,公开与丈夫叫板对着干,不过这些事情近些年倒是少了些,毕竟当朝天子倡导的是三纲五常,比起刚立朝那会儿,已经束缚很多了。
蕙兰郡主忙拿帕子擦拭,粉饰道:“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一到夏季便要顶风骚泪!”
萧太后心中有些迷惑,不过现在听蕙兰如此说,却也能了解。
朱雀门的两边摆列鹄立着两队魁伟的司卫甲士, 现在见到陌生来人,少不得上前查问巡查。
辰逸雪唇角不觉扬起,徐行上前,终是忍不住握住了金子的手,二人的手第一次处于同一个温度,皆是一片冰冷。
宁和宫中,萧太后现在正含着慈爱笑意与蕙兰郡主拉着家常。
英宗没法信赖,一个纤肥胖小的闺女女子,竟有如此巨大弘愿,这真真叫人间无数碌碌有为的男儿也为之汗颜。
金子红着脸,方才可谓是抢尽了风头,连辰逸雪都被陛下晾在了一旁。她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他一眼,却见他一脸冷酷无绪,与平时无异,便晓得这成果也是他想要的,毕竟蕙兰郡主一早就明言了,毫不会同意辰逸雪入仕。
蕙兰郡主淡淡一笑,扬手让抬步辇的内监改道宁和宫。
辰逸雪和金子只能将未诉完的衷情临时放下,跟着小寺人移步走往偏殿。
金子心头一颤,忙敛容从圆腰胡床高低来,恭敬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