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等的俩人见太子面色不悦,忙拱手请罪。
张公公看着宪宗谦恭的神采,心有些酸,面上倒是不显,规端方矩地应了声是。
“陛下恩情,给上皇赐了腊八粥,老奴刚领了旨,便从速儿送了过来!”张公公说完,将手里一个双叠的釉质黑漆描金食盒提了起来,笑吟吟道:“上皇快拿归去趁热吃吧,大冷的天儿,吃点热乎的,养胃!”
此前英宗出去游巡的时候,代为掌朝的人,是他,是身为储君的太子。可这一次父皇竟架空了他,直接将掌朝的重担交给了周伯宣。在贰内心,将来储君还不及一个大臣?
英宗从未放松过对他的防备。
宪宗仍然是温温淡淡的笑,从怀里取出一个镀金的小匕首,那是他现在身上独一值钱的东西了。他将小匕首送给了张公公,让他拿着把玩。
腊月初九早朝,以曹清为首的几位大臣向英宗提出于元月率百官在延安门朝拜上皇宪宗的事件,但愿能获得陛下的批准。
旨意下达后,太子的神采变得有些惨白。他昂首望了一眼御座上的父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至此,朝臣们也都全数回过味儿来了。
她的眼睛看不大清楚东西,但听觉倒是极活络的。
“见过上皇!”张公公施了一礼。
只要紧紧掌控在本技艺里了,他的储君之位,他这个太子殿下才气稳稳铛铛的当下去......
太子很想问一句为甚么,冷峻的目光紧紧的锁着英宗的身影,薄唇几次翕动,却被身后的沈仲紧紧拽住了衣角。
朝臣们明白了英宗对上皇的忌讳后,便再没有不识相的提起觐见拜访上皇的事情,以免被日渐狐疑减轻的英宗当作是企图复辟的乱臣贼子。
下朝后,英宗下了一道旨意,从外务府调遣了四个寺人去省吾宫服侍上皇,又在省吾宫周边增加了十几名禁卫军,将宫殿的四周团团围住,以庇护上皇的安然。
想起那枚还没有拿到手的传国玉玺,太子的心又没出处的焦炙起来。
英宗神采沉沉的,微一沉吟后,方开口道:“上皇喜静,不止元月的庆典,就是今后的节日庆典,都无需滋扰朝拜!”
那四个寺人明面上是去服侍,实则是安插在宪宗身边的眼线,至于加强保护,以护上皇安然,那实在不过是防备着朝中臣子与宪宗里外通气。
朝臣们愣了半晌,相互觑了对方几眼,便都不再言语。
太子眉头一挑,方才下早朝的时候,他们二人是一道回了衙门的,如何转眼跑东宫来了?
明眼人一看就晓得,英宗此举意在何为。
宋斌上前,稳了稳心神道:“臣刚才从衙门返来,传闻几个月前两个被杀大人的案子,刑部已经查清楚,说等陛下五今后还朝便要将案情委曲递交给陛下了。”R1152
宪宗嗤笑,提着食盒回身走回内殿。
内里的风呼呼地刮着,伴跟着风声而来的,另有一阵又一阵规律的扣响。
“天冷,吃完就早些歇着吧!”宪宗说完,咬了一小口饼子,就着热热的荠菜汤喝了一口。
“明天是腊八,许是外务府的人送份例过来,你吃着,我去瞧瞧......”宪宗解释完,敛衽起家,翻开殿门,大步往内里走去。
下了早朝后,他摆手让一向喋喋说教的沈仲自忙去,本身直接回了东宫。
“甚么事儿?”太子直接走到上首的坐位落座,刚从殿门口便见这二人在殿中焦心来回踱步,心头顿时窜起一股知名火来,连语气也透出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