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遵守着它的规律,渐渐升起至最高点后,又缓缓向西滑落。
“是蒙人。”沈晗定答道,回身见蒙人的马匹已冲近村口,低声又叮咛了一句,就不再跟他们细说,手持长剑几个起落,一个掠身来到彭仲明身边站定。
两个孩子被安设在内里一张床睡,彭仲明和沈晗定则睡在外边靠门的床,便于防备两个孩子乘夜逃窜。
屋里也就两间房,老妇人清算了一间给他们住,又找来了几块麦饼出来。麦饼虽粗黑,但四人都是吃过苦的又都饿了,也没嫌弃,几口就都吃完了。
这是如何了?
也直到这时,两个孩子才被沈晗定奉告,这位六堂主姓彭名仲明,没有取字。
这是如何回事?两个孩子一脸迷惑的走出屋外,但见天涯微曦,此时已是拂晓时分。
看向车窗外,但见云厚天阴,太阳还式微下西山,暮色即已在天涯闪现。
老妇见他说得客气,看着又不想好人,这才点点头开了大门,让他们进了屋里。
四人来至土屋前,沈晗定抢先一步去打门,过了半晌,门‘咯吱’一声翻开,探出头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见四人装束独特,不住的打量,不敢大开屋门。
彭仲明一见尘烟,即提刀几步跃至村口,当关而立。
忽又听一声刺破六合的马啸长鸣,看去,倒是冲在最前面的一匹黑头大马突被勒紧马缰收足,吃惊之下前蹄高起,马身几成笔挺一线耸峙于地。饶是顿时之人骑术高超,双脚立时紧夹马腹,才没是以跌落上马来。
一车加两个孩子共二十人,傍晚时分来到了一处小小的村庄。
仍然是一车的窒闷,一起的无话,奔驰的向前赶着路。
“沈大哥,这是?”柳双离惊道。
见两人久久鹄立不动,两个孩子俱是惊奇,正自要出声寻问,突闻几声马鸣嘶啸,自东北方传来。啸声未散,东北方已尘烟四起,马鸣踏踏。
老妇又叹道:“客长是外省人,不知这里的环境。自那年大同失守后,咱这山西哪另有边防一说。蒙人那是想几时来就几时来,想跑多远就跑多远。咱这四周的几个村庄,都遭蒙人抢过多次,幸亏他们是抢东西为主,人只要不抵挡他们就不会杀,村里才活得下些人来。”
两个被强行带来的孩子也一样,他们倒是想过要剩机逃窜,可夜里几次翻身坐起,一瞧劈面床上的彭仲明都立时展开一双虎眼瞪着他们。他们也就不敢再多动了。这一放下心来睡去,不想两下子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沈晗定抱拳道:“白叟家,我们是过路的客商,因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不得不在此借宿一晚,还请婆婆收留,再赠些吃的。我们会如数付给银子的。”
因为不便在村人面前捆绑,他们松开了一向捆在两个孩子身后的绳索,由那六堂主一手捏着一人,向最前的土屋走去。
看着天气又要暗下来了,也不知这一天里,他们是几时几刻入的山西。
柳双离倒还没甚么,她体贴的是秦思扬。固然男孩大要如常的寒着张脸,但一年多的相处下来,她已多少能从男孩眉宇间的明灭,猜出了贰心中深深压抑着的不安的情感。
老妇叹了口气道:“这北地边疆的,哪还剩得下几小我。我儿子、媳妇另有孙子都跑了,我老婆子人老了跑不动,不想跟着扳连儿孙们,就留下来了。这蒙人几时再来抢,咱就几时把这老命给他们算了。”
走进村庄看去,房屋稀少,隔了好几十步才有一户人家。每户人家都只是一间小小的土屋,明显没有一户人家能容得下他们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