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为一国之母岂能不考虑,眼眸扫过一旁面色乌青的昭华,心下一沉便起家,迎着倭国使节一笑,虽为应下那公主入宫为妃,言中之意却也给出了缓机。
冥帝司脚下一顿,双手从广袖中探出,作揖道:“天君忧愁了,帝司替您探过口风,仲灵不过醋了,与您这算,倒是件幸事。”
昭华心头猛一震,曾多少时浣纱殿相见,也是面前这番模样,他不知她的情意,自是有话难言,欲徐行朝着那人走畴昔,却被身侧皇后拽住衣角,生生僵在原地。皇后先一步上前,眼眸扫过两人,抬手唤来身侧的桂嬷嬷,遵循早已拟好的懿旨念了起来。仲灵祸乱后宫,意欲干政已于祖法分歧,故念在昔日伉俪情分,让其留居晚晴坞终不得出埋头自省罪恶,话音一落嬷嬷松了手:“还不接旨,还三催四请么?”懿旨落地也打碎了那颗心,原就受过的伤,这下定然长了记性,此生不忘。
昭华冷酷:“收起你的谨慎思,即便再怒我也不会去杀凡人。”
我被栾溪又哭又晃的有些支撑不住,只得抬手悄悄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这凡界是待不得了,住久了多份心伤,不如趁此机遇回幽深谷,将仙缘讲清楚,成了仙身。
倭国使臣见场面有些僵,便当即走上前一手牵回公主,单膝跪于前行大礼,方才借此机遇表白来意,虽说两邦交兵已久,然这公主却异于凡人,不知从那边听闻了昭华,芳心暗许。
昭华未应眉头皱紧。冥帝司站于一旁唏嘘,这凡界桃花开的比九重天胜。
由着清风吹乱碎发,我抬头闭了眼睛,不想哭的太狼狈。
话毕正埋头不语的冥帝司,忽而发觉耳边扫过一阵冷风,再昂首时便见昭华手握长剑,剑尖直至不远处的皇后。凤钗回声而落,携着一缕长发坠到空中,这厢确确实在触了天君心窝,妄动仲灵位置,便也算违了天命,虽说这一开端,便是天君囚人皇,才促使久居不下人皇尽了阳寿,现在皇后冒死硬劝天君纳倭国公主为妃,倒也真是不想活命了。终是碍不住动气,皇后落了泪哽咽:“臣妾晓得您宠嬖仲承诺,可现在朝中那个不上折子,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您若执意如此必会失了民气,那倭国公主虽生性豪宕,但却胜在同仲承诺如孪生姐妹普通,也可伴您......”
栾溪不知觉得我心中所想,便扶着回了晚晴坞。
昭华闻言乌青着一张脸回身,微眯眼眸说:“皇后这是在威胁朕了?别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朕一点儿都不清楚,晚晴坞世人因何启事尽数押入尚方司,贵妃疯后又是因谁秀士命不保!”
曾经焰冰天国里自省那番话,像覆信般一向泛动,究竟甚么是情,甚么样的人说的情才属于我?若斥逐六宫可否与我再续前缘,再忆时便痴痴笑了。远处闻讯赶来的栾溪,觉得我是蒙受不了得宠打击,于牢中得了失心疯。
然这厢毕竟是倭国的一番情意,若在这宴会上被驳了面子,免不得重燃两国烽火,涂炭生灵,让一众百姓持续流浪失所永无宁日。
开初我未能发觉出这话中更深的含义,只是晓得能够分开这牢房了,心中却像丢了东西般,不时泛着丝酸楚,直到从暗处走到敞亮。
冥帝司躲在暗处,实在不忍心看到这幕,悄悄转过了身,心中叨念起天君,既是深爱,便要一次又一次这般去伤人家的那颗心。
金陵皇城宫殿虽多却离不开个合字,晚晴坞正处于右边方,得了个清幽高雅,却也不得民气。在尚方司牢中,我茶水未尽略显踏实,由着栾溪搀扶才走的稳妥些,却未曾想到那正门口处站着一抹明黄身影,亦如当年的昭华,先许承诺后而忘怀,总想着喜好时垂垂,不喜好了便弃在一旁不睬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