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用油伞替栾溪挡雨,免得她再受凉。岂料栾溪昂首看我的目光当中,却尽是痛恨,双手一抬油伞落了地,一身喜服淋上雨便愈发鲜红。昔日情分,竟不抵晏修远一面,你终是忘了九重天的统统。
也不知他会跟来,又站在这雨中多久,真真吓煞了人。
但这也是个绝佳机遇,栾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反观天子却双眉一皱像是早猜到接下来的话了,端倪尽显冷酷神采,不见一点的怜香惜玉之情。
听着话音我才恍然,今晚恰是春晓一夜时,卷了卷衣角,僵笑:“仲灵痴顽,不知皇上何意!”
这声爱妃倒是几百年里无人叫过,惹的我蓦地打了个机警,生生僵在原地。
反倒是栾溪惊骇,伏地讨情,仿佛一副为夫家担忧模样,我本就不是甚么宠妾,此番天然说不上话来帮衬着栾溪,只得时而昂首看了看天子老,时而转头看栾溪,于一旁的晏修远倒是英勇,腰杆挺得很直但就是不认错。
天子老也极其聪明挑眉后看向雨中跪着的两人,便轻声说,实则他未罚晏修远。
幸亏彻夜喜房内无人,不然这番景象如果被传出去,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波浪。只是不知晏修远为何,会在明天这日子冲撞天子老,失了大臣礼节也失了昔日情分,委实过分鲁莽了。
畴前倒是听过大臣进谏,有挨板子的,也有是以说错了话而丢掉性命的,只是现在火线有大将军,朝中有梁煜于建国侯互持,不必进言,何必蒙受这番苦,更何况这三宫六院向来都存在,便更不必再次冒雨进言禁止了。
笔尖微顿,写出的字却仍旧苍劲有力,天子继而笑着收了笔,接过了茶,说:“爱妃只一句谢了?”
可这两人都未道出此中启事,最后只剩下天子老看着栾溪横眉冷对甩了广袖转过身,留下句救不了,栾溪才蓦地一愣抽泣着冲出了喜房,直奔暴雨中被罚跪在宫门前的晏修远而去。
晏修远见我不解,眸子中突显了股痛心,借着夜空降下来的大雨,让人看了心中不免泛出些酸意来。
然栾溪才擦干头发,天子老便突得推开了房门一脸肝火冲冲,目光直指圆桌旁的我,更像是自家红杏爬出了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