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溪这话说的不假,人皇不及天君,却也极其高贵,自是衣食住行各处皆有人悉心照看着,更何况生了恶疾,贴身寺人及太病院岂能置之不睬。现在其别人未能起疑,也或许是我上清之行过分劳累,摆布一考虑,便将迷惑压下去,是好是坏,都抵不过栾溪仙缘首要,现在天子老忘了,恰好得了处余暇,届时提起仙缘,也能早日回幽深谷重筑仙身。
晏修远随即上马作揖:“微臣恭送娘娘回宫,娘娘万安!”
栾溪未动,心中五味杂陈,只得握了下我手臂进步撵。
这天子老为何几日不见窜改如此之大,先是不睬朝政在宫门躲猫猫,而后,又醉酒胡言乱语,竟忘了栾溪,却又不测的记着了我?
我惊奇道:“那......那皇上可还记得晚晴坞的秀士?亦或琼林宴上的美人,名唤紫姗?”
自是懂栾溪心机,我便上前说道:“晏大人如果本日来看望洛太傅,怕是一准会徒劳无功,洛太傅因思念娘娘一时急火攻心,甚不幸得了沉痾,一日中三顿汤药,人都不甚复苏着,难以见客,又何谈甚么案情!大人一心要破上清军饷案,可还需得顾念着娘娘予的拯救之情,加上太傅年龄已高经不起折腾,我劝大人还是点到为止,莫要推波助澜风险了不该风险的好人。”
天子老闻言探头上前,对我痴笑,笑道:“不知,但朕记得你!”
待回到晚晴坞栾溪才问我:“路上遇了费事?”
偶遇天子老实在不算费事,只是总感受非常奇特,不知间便蹙了眉,接过栾溪递的茶盅问:“这......天子可有恶疾?”
栾溪也顿了顿:“虽说皇上不如何将心放在朝政上,但太病院太医名药不计其数,若真有甚么恶疾那必定集会诊的。”
寺人见天子醉酒,上前搀扶,唤来步撵,分开了。
我抚心自问一番,宫门前的一面决然算不得偶遇,也天然不会有甚么仙女住于此,怕是那天子仍未能醒酒,一向游离于梦中仙,错将实际误认成了梦境。
天子恍忽,皱眉喃喃道:“何时多出了一名洛秀士?看来本日朕真是喝的有些多了......”
我自是不想做甚么人皇妃,亦不想就此出宫分开栾溪,可平空出了这等祸事,不免让人措手不及。仙身未成时,栾溪便需得阔别尘凡,倘若身边再没我反对着,哪日天子心血来潮时,又想起了栾溪,苦心等待的仙缘怕是也没了,如此揣摩一番,这宫门是千万不成去得,反不如借端推委一番,也许还能不开罪于天子老,又可避开祸事,岂不乃一举两得之奇策。
待步撵候太傅府前,我簇拥着栾溪徐行登上步撵回宫时,却刚好碰到赶来太傅府看望的晏修远,正红官袍高马加身倒是才子陪才子。
拦他不住,我便不再禁止。许是这本来就如许,洛太傅遭谗谄,要受这倔脾气墨客浸礼一番才晓得廉政清身难。
我自以为这番话说的很得体,并且还顺带表示了晏修远,这洛太傅万不成下水。岂料他生得一副铁骨,独自单独揣摩了一番沉默点了点头,随即回身朝太傅府走去,意欲要与洛太傅深切论一论上清军饷案。
可晚晴坞内统共我和栾溪两人,除嬷嬷,再除栾溪,便只剩下了一人。
我愣了一愣。
虽说我这算盘打得不错,但真做起来,不免要操心劳力,昂首,看了看栾溪,才假装一副愁苦神伤之色道:“不比紫姗你自在便糊口在衣食无忧的太傅府中,我幼时流落街头后而被美意人收养着,早已不喜风月一说,现在天子也不过是未能酒醒,才恍惚着说了个甚么梦中仙,大略这被困于梦中之人都是这番模样,与其到时等天子一招酒醒时,将我一挥直接扣上欺君之罪拉出去斩首,反倒不如留在你这做个宫女,日子贫寒却非常稳妥,加上你待我极好,这晚晴坞也就算不上甚么委曲不委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