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姚氏说道:“那位薛至公子就非常桀骜不驯,任谁也不放在眼里,薛夫报酬此劳心劳力,请了多少先生来教薛至公子读书,可不是被薛至公子打残了手脚,就是吓破了胆量,久而久之,薛夫人也不大好管了,薛大人更是拿这个嫡宗子没有体例,这位薛公子算年事也十五六了,全无他父亲的风采,别说进士,就连个秀才都考不中。”
“薛尚书曾当庭参奏我们府里家宅不宁,有违礼法,这梁子是结下了,”只听一声风骚男声隔着湘妃竹帘子传入,世人都转头望去。
她说着又横了神采怜悯的女儿一眼,厉声怒斥,“总归不准你打这个主张,且不说那薛公子本身不成器,又是那样的家庭,就是现现在我们两府的干系,你嫁畴昔定是要受气的。”
这下子连静绮都猎奇接道:“但是薛大人前头那位丁夫人又返来了?”她虽不聪明,但是也看过戏文‘铡美案’,晓得陈世美之事。
姚铃儿神采便有些不天然,站起家来依着端方屈膝存候,“侄女儿见过姑父。”
“那薛至公子如许,谁敢上门提亲?”静绮谨慎翼翼地扣问,语气中似有些怜悯。
“倒也不是,”姚氏对女儿的态度很有不满,耻笑说道:“那薛至公子生的极好,郑郡王的思柔郡主自从上香瞧过他一眼,便动了芳心,传闻连官媒都请了,最后不知为何无疾而终,思柔郡主年前下嫁了承平候,我还带你去吃过酒菜。厥后连续有几家不知深浅的外省官员攀交攀亲,也都没有成的。”
“这话如何说?”姚铃儿问道。
姚铃儿略略吃惊,“这可坏了,家中怎能有两位正妻?可这两位夫人又都是明媒正娶的。”
姚铃儿眸中一波,扣问道:“姑母此话怎讲?莫非徐四女人此话有假,薛至公子不是嫡子?”
姚氏说道:“薛至公籽实实是嫡子,只是内里很有些情由……那薛尚书现在瞧着金尊玉贵,幼年时倒是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偏他是个有弘愿向的,读书不辍,接连过了乡试、秋闱和春闱,考中了进士老爷,”说到这里时姚氏心中唏嘘,这话真该说给励行听听,看看人家多么长收支息。
“莫非薛至公子是薛大人荆布之子?”姚铃儿问道。
姚氏道:“那沈夫人温良贤淑,又是沈大学士的爱女,薛大人那里肯休妻,一来二去,便被那起子功德的言官得知,奏了一本上去弹劾薛大人停妻另娶,皇上晓得了,也对这姻缘案啼笑皆非,欲让丁夫人和沈夫人以平妻之份相处,谁知旨意还没下,那丁夫人便本身跑去庙里剃了发。”
那胡蝶在窗口大朵大朵的素馨花上立住,忽从窗内传来一声又急又尖的女声,那胡蝶被轰动,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却见丫环打起帘子,徐四老爷身着一件象牙白暗纹圆领夏袍施施然走入,若非那眉眼间不时透露的鄙陋,端的也是个好人物。
静婉笑语道:“那薛至公子是端庄的嫡出宗子,年满十五,样貌漂亮不俗,非常超卓,说是貌比潘安也不为过,都城中的贵眷凡是见地过薛至公子风韵的,无不是赞不断口。”她说着唇角浅浅一勾,悄悄俯身从一枝迎春花下穿过,身材好看,如花蕊间翻飞的粉蝶。
姚氏方顺过气来,转目瞧见女儿立在屋角吓得瑟瑟颤栗,又生出心疼不忍来,嘴里谩骂着徐静婉道:“我呸,下作种子,还敢教唆我的绮姐儿,”她伸手握住姚铃儿的手,拍了拍又道:“你表姐天真没城府,多亏你在你表姐身边陪着,我也放些心,今儿这话幸得是来问了我,不然只怕又要惹出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