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紧挨着玉轮大街,这里是扬州府最热烈的早市。
楼七蜜斯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双手都被墨沾黑了。
她眼神朝席上的女人们逡巡一圈,有欺负过她的就低下头去,也有行正坐端的举头挺胸。
楼七蜜斯吓得一颤抖,墨打翻在手边。
一旁忙有丫环拿帕子过来拭擦,又有一个挡在唐白身前:“唐蜜斯……”
唐白走到二门,早有机警的看门丫环开门。唐白从怀中摸出一只新绣好的丝帕递给那丫环:“这是你们蜜斯之前瞧着喜好,问我要的。现在我送与她,当作本日的赔罪。”那丫环瞧了半天,模糊看出来是几行字,摆的整整齐齐,约莫是甚么诗一类的,忙给慕容宝儿送去。
许是被人轻视的感受不好受,以是见唐白出去,何珊珊便迫不及待拿她开刀。
她猛地一推,张雨薇跌坐在地上,气得浑身颤栗。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
闻声要向娘亲告状,唐白嘴角抿起一丝浅笑,走向徐书容:“徐姐姐不说我倒是健忘了,前次去我家,你拿了我一对白玉手镯呢。带了吗?还给我吧。”
唐白奸刁的冲她眨眼笑笑,带着阿竹,提着承担,头也不回的朝二门走去。
唐白与阿竹戴上帷帽,拐进玉轮大街最头里的一家堆栈,要了一间上房,付了两日的房钱。
“如何?”唐白将她的处变不惊还给她,也将她的仗势欺人还给她,眯起双眸,眼睛瞧着她狼狈不堪,掩嘴一笑:“你说我敢不敢?”
“让开!”张雨薇没想到她真的敢脱手,一把推开丫环,将帕子夺过来抛弃,曳地富丽的裙摆扫过一团墨汁,她浑然不觉,径直走到唐白面前,明丽的大眼瞪着唐白:“凭你,敢打我?”她举起手来就朝唐白脸上扇去,一如既往,毫不包涵。
“你……”唐白素手一指:“楼七蜜斯。”
唐夫人推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忍一次,人再犯我我再忍,人一向犯我我一向忍”的政策,且让唐白严格履行,在扬州全城驰名。
慕容宝儿吓懵了,拉着唐白:“唐姐姐,有话好好说,别脱手呀。”
“嗯。”唐白笑笑,见慕容宝儿主持不了甚么事了,大声道:“都散了吧。”
何珊珊怒极攻心,反手朝她抽去,被唐白狠狠扇掉,顿觉胳膊又是一阵痛。这个一贯暖和小意的女人,如何俄然这么大的手劲儿了?
这是阿竹第一次人前闪现工夫。
唐白内心嘲笑:“何蜜斯如何不吭声呢,你们姐妹一贯情深呀。”她侧过甚摸摸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上一次在庙会,你俩不是还手拉手撞我来的吗?哦,我记得另有一个……”
何珊珊早被唐白一巴掌打懵,还希冀徐书容救场,没推测这一名也败下阵来,遂低着头不吭声,筹算把鞋面盯出一朵花儿来。
岂料,被人清理了!
张雨薇像是早就等着普通,并不起家,仍在席上端坐,蹙秀眉以示不悦:“如何?”
慕容府她来很多了,轻车熟路,不需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