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两位老爷站在大门口,茫然地看着那一队恍惚的人影,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家另有甚么丧事临门?
怪不得这家子下人行事礼节上不得台面呢,本来主子不是那牌名上的人!
来传旨的是皇上身边的戴公公,也算是阅尽王公大臣了,但穆家的两个兄弟他还是感觉面熟,平日里明显不是在宫里常走动的主儿。
王老太君这会子也机警了,忙覥着笑容,“公公放心,这都是老身孙女儿的,由老身看着,谁敢动分毫?”
戴公公点点头,迈着八字步进了穆府。
穆府不大,不过前后两进,东西两个小跨院。大房住了东跨院,二房住了西跨院,门口的倒座房给车夫门房们住。
前边一进劈出来给老爷们做了书房,另有待客的花厅,里头那一进就是老太太带着仆妇丫头住,因二房的孩子多,穆采莲和穆采蘩两个孙女儿就住在配房。
王老太君这时俄然想起甚么,跟在背面大喊,“公公,老身孙女儿现在宫里吗?”
王老太君好歹是个长辈,吃过的盐也比江氏和张氏多,见了戴公公,从速问好,“老身,老身见过公公……”
戴公公也没法跟他们酬酢,直接翻开手里一向攥着的明黄圣旨,面北朝南站好,看着穆家长幼跪下,这才扯了公鸭嗓子念起来,“奉天承运,天子昭曰:兹有穆家女人,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救治十三皇子,经心极力,特封为一品贵女,钦此!”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顺带着敲打了下穆家几个贪婪的妇人,今后也幸亏陆瑛那边讨个好不是?
“呵呵,那倒没有!”戴公公见这两兄弟一脸懵懂,用心卖了个关子,“不过两位老爷尽管等着丧事临门就是了。”
“甚么?宫里来人了?是,是成王的人吗?”一听宫里,王老太君手里的碗再也捧不住,掉在地上摔成八瓣,收回清楚的一声脆响。?“是,是来抄家的吗?”穆采蘩捧着饭碗的手抖得跟筛糠一样,高低牙齿打着战,眼圈儿都红了。
戴公公这么一提,穆家的人就明白过来这位悬壶济世的人是谁了。
守二门的,恰是昨日才从李家村赶返来的那两个仆妇,一听这话,脸都吓黄了,两小我对视一眼,只感觉大祸临头,慌里镇静地就往内院里跑。
看在穆女人和陆批示使的份上,他还是扬起嘴角,扯开一抹笑,“不必客气,都预备安妥了吗?”
戴公公见本身念完圣旨,穆家一家长幼都没个吭气的,不由来气了,他是来传旨的,莫非还要教端方不成?
张氏也是暗中欢畅不已:如何说穆采薇也是二房的女人,到时候这些东西还不都是二房的?等孙家把采薇娶归去,这些东西就能给两个女儿陪嫁了。
好端端的读书人家的女人,如何会悬壶济世?这定是那些粗鄙不堪的人,冒用了他们家的名头了。
穆家两兄弟内心也不知甚么滋味,这个女儿说不定将来还会给家里带来灾害,这万一接了圣旨,就得认女儿,到时候扳连家里如何办?
穆家两兄弟忙跟着送他出门。
“天!”江氏也忍不住,低呼出声,穆东如瞧了眼似笑非笑的戴公公,脸上火辣辣的。
“莫非是锦衣卫批示使大人也病了?”
王老太君内心里那深深的讨厌一丝一缕地冒出来。
说出去,还真让人笑掉大牙!
她这么多年一向住在乡间,莫非就是这几年学会给人看病了?
他们家世代读书,毫不会让女人学这些奇巧淫记。当初老二非要娶李氏的时候,她就死力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