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蝗灾。”陆瑛一阵见血,笃定地点头,“二十年前,北直隶徐州府曾遭过一次,没想到二十年以后,又来了。天现异相,怕是不祥啊。”
这厮,老是这般虑事精密,更难能宝贵的是,不管她做出甚么决定,是对是错,他都会果断地支撑。
穆孀妇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期呐呐艾道,“连你也帮着薇薇说话?薇薇眼看着就要及笄,过些日子等你回家禀告爹娘,就能结婚了,这如果惹怒了蝗神,可如何是好啊?”
白兴那里听得出来采薇的话,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你小孩子家家不懂,叔不能冒这个险。”
看着穆孀妇那双枯瘦的手捧着脸,哭泣着蹲下去,采薇心中非常不好受。
采薇一怔,旋即就抿唇笑了。
“娘,你这是如何了?”采薇焦炙,忙问。
采薇深有同感。
采薇扭头笑着看陆瑛,“还是你有体例。”
不对劲儿。
前次白兴的两个长工被人打了个半死,白兴思疑是陆瑛这小子干的,以是对他一贯顾忌,见状,顿时吓得两腿抖得跟筛糠一样,“侄半子,这是如何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可别伤了和蔼。”
眼看着秋收将临,田里的庄稼沉甸甸的,那里舍得喂了虫子?
“娘,那不过是只虫子,吃我们的庄稼,我们就得把它打死。不然,死的就是人!”
也是,她穿过来这么久了,还没见着一滴雨星儿,也怨不得穆孀妇这么惶恐。
可眼下,就像陆瑛说的,性命关天,她不能和她夹缠不清了。
白兴不敢惹怒这货,只得赔笑道,“侄半子,放下放下,我这就去喊人还不可吗?”
“找里正,让他从速调集人去田里捉虫啊。”采薇头也不回,撂下句话。
“你给我返来。”穆孀妇急了,也不晓得哪来的力量,飞跑上前就把采薇给拉住,“蝗神也是你能捉的,你不怕报应?”
可他即便如许,还是劝穆孀妇罢休,还同她一道儿去找里正,恐怕她受了甚么委曲。
采薇愣了愣,一个小虫子,还能成神了?
蝗神?
早在六月份,她上山就发明了很多虫卵,另有一些小蚂蚱,当时就鉴定蝗虫能够很多,没想到终究堆积成灾。
“薇薇,你看!”陆瑛拉着她往上看,就见西方的天涯边,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遮天盖日,往这边移过来。
陆瑛是个前人,虽说不否定蝗神的说法,但想想蝗虫过境以后,那副人间惨象,他还是心动了,走上前一步,劝穆孀妇,“娘,性命关天,蝗神如果好的,毫不会害人。庄稼眼看就要成熟,被蝗神给糟蹋了,人和牲口就只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