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身子还未动,俄然从岸上传来一个锋利的声音,“林风,你找我到底干甚么?”
正想着,耳边又响起莲花尖细的声音,“我已经给你请了刘一贴,好不好是大娘的造化,如何还赖上我了?十两银子可够你们家用一年的了,我但是瞒着我娘偷偷拿出来的。”
这么想着,李氏更感觉本身目光独到,吃了晌午餐,就去了娘家。
今儿天已经晚了,他本不想去的,可只要在家里,就不免被他娘给唠叨,只好先躲出来。
李氏越说越气,想着穆孀妇朝她抖着衣料笑得那副样儿,就感觉心口闷得慌。
他常日里上山打柴返来,都是晌午那会子去河边洗个澡。
铁牛这么想着,闷不吭声地掉头就要游归去。
至晚时分方回。
李氏忙拉着他,问,“娘跟你说话呢,你去哪儿?”
说实话,阿谁叫“小陆子”的男人,长得的确很都雅,她活了半辈子,十里八村的人也都熟谙,还真找不到一个比这男人都雅的呢。
万一他一游动被人发明了,到时候可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铁牛见他娘越说越不像话,干脆垂着头生闷气,也不吭声。
“嗨,你这死小子,如何不去?”
铁牛站了一会子,干脆把身上的短褐一扒,跳到河里,畅游起来。
铁牛别扭地站在河里,竖起耳朵听着岸上。
铁牛不由得怔住了,此人看上去好似个女人啊。
采薇那样成日抛头露面的,她才看不上,她要的是那种循分守己相夫教子的媳妇。
要不是他走投无路靠着穆家母女吃喝,他会承诺娶采薇?
铁牛一头扎进河里,憋着气闷着头一个劲儿往前游。
李氏见说不动儿子,只得自作主张了,“你不说话,娘就当你承诺了?等会儿我就去跟你舅母说,明儿我去相看那几个女人。跟你说,别起不该有的心机,好好儿的娶一房媳妇返来,安生过日子。”
劈面那人仿佛也很机警,明显也听到岸边的动静,悄悄地站那儿,一言不发。
莲花的声音又细又尖,仿佛含着无穷的委曲。
劈面那人也在冷静地打量着他,但并没有开口相询。
铁牛无能,娶个贤惠的女人,将来小日子一样和和美美的。
积郁了几日的烦躁,被风凉的河水冲刷得无影无踪。
此时天已黑透,洗衣裳的妇人早就回家做饭去了。
铁牛躺了一下午,这会子闻声他娘大嗓门嚷嚷出去,他就有些不快,从炕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走。
铁牛内心有些忐忑起来,万一劈面那人真的是个女人,他这下子费事大了,偶然间撞见女人沐浴,这如果传出去,他还不得被人冠上个登徒子的名号啊?
正游得欢乐,他俄然顶头撞上甚么东西,疼得他“哎呀”大呼一声。
像采薇那种横针不拈竖线不沾的女人,要来做甚么?
一时也不晓得去哪儿,站在巷口外,他就瞥见采薇家才垒砌的青石墙面,看如许儿,再有几日就该上梁了。
“我胡说?”李氏松开手,气得笑点着本身的鼻子,“你莫非没瞥见,那男人长得那么好,好端端的会娶采薇?要不是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躲这地儿,如何就承诺做上门半子了?哼,你穆婶子还觉得捡了个大便宜呢,等着瞧吧。”
岸上有人!
这黑灯瞎火的,两人如何跑这儿来了?
夜色很暗,模糊约约看出那是小我。一双眸子被水光映得灿烂夺目,两条暴露的胳膊更是藕段普通乌黑柔腻。
铁牛一下子顿住了,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