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铁牛和他娘的声音越来越大,穆孀妇再也坐不住,放下针线下了炕,踮着脚去了隔壁。
陆瑛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说不定是那小子他娘嫌他来找你上山呢。”
人家娘还不喜好他们在一块儿呢。
她胖成如许丑成如许,她还没跟她算账呢,现在再不让她出门,这是把她当废人养啊?
刘一贴目睹着这桩买卖又被这丑丫头给搅黄了,气得老鼠胡子直往上撅,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别听她信口雌黄,这病能胡乱治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那里学来的医术?”
“娘,你这是干甚么?我们多年的邻居,你如何能这么说采薇?”铁牛明显被他娘的话给激愤了,抬高了嗓门吼着,“薇薇如何着也救了咱娘俩,咱不戴德戴德不说,如何还这么糟蹋人家?”
“也没甚么,就是来救里正一命。”采薇非常落拓地卸下身上的背篓,指指那边头绿得畅旺的药草,“就靠这些,不消人参何首乌,还是能治好里正的病。”
采薇转头指了指还站在台阶下的铁牛,笑道,“婶子如果不信,问问他。”
隔壁几小我的对话,隔着小小的篱笆院,轻飘飘地传入采薇耳朵里。
采薇听得心烦意乱,这个李氏到底想干甚么?不过跟铁牛一起上趟山,又能如何地?
闺女在耳边一嘀咕,莲花她娘就摆荡了,打量了采薇几眼,面色冷僻起来,“我们家正请着大夫呢,用不着你,你就别跟这儿添乱了。”
“如何了?还不是因为你闺女?”这是铁牛他娘李氏的声音。
一个篱笆小院就想把她关死,如何能够?
莲花她娘疑虑重重,诘问着采薇,“莲花她爹的病,和铁牛一样吗?”
“我出去如何了?碍你甚么事儿了?”采薇气呼呼地扒了一口饭,咽下去以后,才腾出嘴来跟陆瑛吵,“我上山是采药的,又不是约会去,你操哪门子闲心?”
只是穆孀妇不让她出门的话,还是惹来她一声轻嗤。
昨儿回春堂的伴计说只收人参何首乌,采薇这是把原话还给刘一贴了。
大米饭配牛肉白菜粉条,一人一大碗,热乎乎地吃上,采薇非常纵情。
莲花她娘这几日也是听村民们说过铁牛母子病重的事儿的,没细探听,没想到他今儿倒是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刚撂下饭碗,就听隔壁一阵辩论声,像是铁牛和他娘李氏产生了甚么争论。
家里不缺米面,饭很快就做好。
“急甚么?会有她们求我的一天,到时候,可不是十两八两银子能了事的。”她信心满满,非常傲娇地挑了挑眉。
归正刘一贴也说了她爹如果再吃两剂药不成,就预备后事了,到时候这丫头一推三不管的,她找谁去?
采薇也不等她撵,背起背篓就往外走,嘴里还气道,“等没命了到时候别悔怨!”
采薇出了大门,铁牛忙跟上,气得面色乌青,转头对着那扇黑油油的大门吐了口唾沫,“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家,美意当作驴肝肺!”
莲花她娘一听,欣喜得从门里跨出来,“当真?”
听这话,明显还是信不过她。
“嫂子,大晌午的,这是如何了?”穆孀妇的声气儿有些颤颤巍巍的,显得中气不敷。
“乌鸦嘴!”采薇不想提这事儿,可面前这男人非得一遍一各处提,气得她竖眉骂了句,气哼哼地清算碗筷去了。
穆孀妇被李氏的话给噎得面红耳热,呐呐低语,“嫂子,是我不好,没管好孩子。我这就归去,今后不让她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