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父子上前见礼,顾清宁眼眶微红,道:“徒弟回长安以后,清宁便想去灵源寺拜见听教,但身材一向不好以是担搁了,还请徒弟谅解。”
喜宴将罢,三顾告别,他们向外走着,顾清玄在前,宗子长女紧随厥后,皆是布衣精装,穿越合座锦袍华服,走出都丽明堂,法度安稳,缓缓而去。
“不知师太尊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包涵!”卢远植谦恭道,他虽不是佛家书徒,但卢家长辈信佛者浩繁,他自小受影响,又知元愁师太盛名,天然以礼相待。
黄夫人赶紧道:“不不不,师太一贯不问俗事,本日却为我这痴儿大婚而下山,实在是我们卢家莫大幸运,哪会是扰了?是让我们卢家蓬荜生辉了!若早知师太要来,我们定会亲身去灵源寺驱逐的,这真是喜上加喜,还请师太入内,赏光吃我儿一杯喜茶如何?”
黄夫人问道:“莫非顾蜜斯是师太的高徒?可师太不是不收俗家弟子的嘛?”
她身后的弟子把锦盒翻开拿出宝贝,黄夫人当即认出,这是灵源寺的三大镇寺法器之一――紫金佛钵,奉于主殿金佛身上已稀有百年之久,现在却被请到卢家,这真是再没得比的至贵重礼了。
元愁师太行礼,暖和笑道:“不请自来,扰了这大好喜宴,是贫尼之过,还请相国大人与夫人谅解贫尼才是。”
这于顾家和卢家来讲都是解困之举,如此局面不但安了晋轩王与世人之心,也安了卢家人之心,但于顾清宁而言,是自加桎梏,净了名却困了身。
还好黄夫人这些时平常去灵源寺听经,多受元愁师太点拨,算是与师太有友情,赶紧率府中女眷与卢远植卢远泽一道去前院驱逐。
三顾的目光齐齐落在卢远植身侧,他右边坐着晋轩王,这是亲家不算来宾,而他正与左边之人推杯换盏对饮正酣,那人与他一样位高权重,并携几车豪礼来贺,席间与卢家人敬酒最多,与卢远植密切之态乃至超越晋轩王,卢远植也将他视为上宾不敢怠慢分毫,那人就是――三公之一,御史大夫,殷济恒。
三顾看过一眼,而后相视一笑,默契地碰了一杯,然后一齐去首席给卢家人和晋轩王敬酒。
卢家人连连伸谢,晋轩王等也美意相邀元愁师太进堂,师太推委不过,只好承诺进正堂吃一杯喜茶。
世人更是讶异,传闻这元愁师太从不收俗家弟子的,为何顾清宁能直唤徒弟?
不想被中间的乔怀安听到,他望着三顾的背影,凝神考虑,一时不语,厥后微微点头,兀自轻叹,“如此地步,安闲而来,安闲而去,到底是好笑,还是可骇?”
此话一出,是真叫世民气中唏嘘,而卢家人也终究明白,元愁师太来此,不是为给卢家送镇寺法器,而是为给顾家送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