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济恒道:“公然如贤弟所料,这一局真让陛下对卢家顾忌起来,老夫当时瞧着都心惊,要不是皇后脱手护驾有救驾之功,恐怕卢远植此时就不但是被疑待罪罢了了……陛下龙颜大怒,卢远植百口莫辩,不说是否真的有行刺之心,这带刺客进宫就是一条天大的罪行了,不由得他不请罪进言自贬……这大齐朝堂上,是再无于金殿上座听政的相国了……”
敬茶以后,顾清玄让唐伯和扶苏也入了席,两家人合是一家人,团聚欢庆,喜乐天然,一如往年。
顾清宁被她吓到了,赶紧畴昔检察她手上的烫伤,拖着她的手,给她吹了吹,心疼道:“弦歌你如何了?看把你烫得,都不谨慎一点?”
顾家正堂灯烛华彩,点香烘炉,各色酒菜好菜端上圆桌,江弦歌在桌旁亲身摆盘布碗,添置美酒佳酿。
佳节又至,年复一年,得把旧灯取下来挂上新灯了,可客岁的岚熙祈愿的又是甚么?
顾清玄回到府中,走入前院,看着灯烛透明的正堂,北风拂过身侧,而面前是一室的暖和,朗朗笑声,恍若旧时。
家家阖家节庆之时,长安街上有一辆漫无目标地游走着的马车,马车中点了小而敞亮的灯烛,两人相对而坐,皆露笑容。
说着她就将顾清玄的筹划简朴地奉告了江弦歌。
他转头,放下竹竿,木然点头:“也好……”
顾清宁如有所思,昂首靠近她,低声道:“方才有殷家人来,请父亲去见一面,我想大抵是今晚的事成了,殷大夫还要跟父亲筹议以后的安排……”
江河川受过他们的敬茶以后,便一向拉着顾清风的手问他这几个月在外如何如何,顾清玄进堂时,他们的笑声间歇,因为顾清风正讲到他返来的路上迟误的启事。
他深思了好久,抬起竹竿,又放下,几次来去。
他没有直接出来,而是找来杆子,走到廊庑下,在第一盏灯下停驻,久久凝睇灯笼下吊挂的铜球。
父女俩进正堂时,已换上了欢乐的笑容。
“父亲……”
“大夫可知弈棋中最首要的是甚么吗?”
商谈完后事,马车又绕到了离顾府不远处,顾清玄下车告别,走之前想起某事,对殷济恒拱手一礼,道:“都差点忘了,恭喜大夫,李昭仪以身护驾有功,受旨册封为妃,有宠妃在宫中,殷家幸甚!今后更添繁华!”
……
刚开宴不久,先前顾清风担忧他们因为顾清玄缺席而兴趣不高,就一个劲地逗乐他们,在席上惹得江弦歌都笑得花枝乱颤。
顾家姐弟跟她一起交来回回地忙着,只要两位长辈闲适地在前院廊下说话谈笑。
顾清宁一笑,抚了下她的耳垂,道:“今晚我们过节,卢家也要过节啊,皇宫里的人也要有热烈啊……”
顾清宁道:“诶,我去叫江伯父和清桓清风,父亲他出去了,还不晓得甚么时候返来,他说不消等他了,我们先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