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杉眸光一闪,抬脚踢出一颗石子,三郎膝盖一软,惊的扔了碗去抓桌角,只一眨眼的工夫,桌子上的饭连同那盆还剩很多肉的菜都被掀翻在地,埋入土中。
“娘,您别活力,杉儿还小,她不懂事……”楚氏眼中有些惶恐,她觉得傅云杉是被这几日的事吓到,说话没了分寸,忙替傅云杉摆脱。
李大夫开了药,笑着安抚楚氏,“这两个月卧床静养安胎,孩子不会有事的。”
“哇……我不吃鸡蛋,我不吃肉了,不要打我娘……”小八扑在地上爬到楚氏身边,小手谨慎翼翼的去擦楚氏额头的汗。
傅云杉一低头,看到小八眯起的笑眼,另有嘴角脸上的土,再瞧地上,被杨氏打落的鸡蛋没了踪迹。
内院,杨氏正批示崔氏蒋氏清算晚餐的烂摊子,口中不时骂道,“吃个饭都不安生,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件不是她做的,那是我傅家的孙女吗?那就是来索债的!”
两桌人都被她大逆不道的行动惊住了,好半响都沉寂无声。
傅云杉嘲笑,既然他们吃不了那谁都别想吃!
杨氏一记飞刀眼甩到蒋氏身上,蒋氏忙陪了笑,“娘,您别听杉丫头胡说,是夏丫头前几日跟我说,虎魄的衣服色彩有些旧了,要我陪她去买新布给虎魄做新衣服,说让虎魄穿新的,她穿旧的,必定是杉丫头听差了。”说着还给本身女儿使了个眼色。
恰是去插手科举而归的傅家老五,傅思宗兄妹的父亲,傅云杉这一世的父亲――傅明礼。
杨氏与傅老爷子少年伉俪,虽做过几年丫头,但嫁进傅家就做了当家太太,上面没有婆婆管束。儿子个个是亲生的,她想如何骂就如何骂,儿媳们都是看她神采行事,孙子孙女从不敢违逆她,她自发过的风生水起,破有些得意。
傅老爷子那一桌也都停了下来,侧目傅云杉和杨氏。
傅明礼站在内院门口,叹了口气排闼出来,唤了声,“娘,我返来了。”
“啊!五婶出血了……”鸢尾惊呼一声,“六郎哥,快去请大夫啊。”
杨氏“呸”了一声,骂道,“你再给我作,作死你!”
“小八是狗,趴到地上用饭,哈哈……”七郎嘴里塞着肉,含混不清道。
杨氏抬手就将手中的馍筐砸到傅明礼身上,大声痛骂,“谁是你娘?不说一声就偷了家里的银子去考科举,你眼里另有我这个娘吗?”
楚氏忙上前搀扶,“娘……”杨氏一把挥开她,楚氏身子刹时后仰,傅思宗兄妹惊叫一声,“娘。”终究没接住楚氏,楚氏猛的撞到身后的树上,双手抱着肚子渐渐滑落地上,神采惨白,额头已尽是汗珠。
蒋氏脸上的笑有些牵强,“是,娘。”给了杨氏,布料衣裳都别想了。
不想这几日,接连被老五家的二丫头搅合,她还没如何着她,她竟然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她?!的确不知死活!
“是啊,奶,我娘早上还跟我说,家里忙完了,她明天就带小姑去买新料子做衣裳呢。”傅半夏聪明的接口。
“混账!她这是想造反吗?长辈还没发话,她就敢这么冒昧?”傅明孝冷哼一声,“啪”的一声拍桌而起。
傅云杉别过甚,手快的将盆里剩下的鸡蛋捡了几个给桔梗,剩下的都捡进小八碗里,“吃吧。”
“我哥抱病那天,我亲耳听到夏儿姐骗虎魄姑姑,说现在不风行她身上的百褶裙,鼓动姑姑找我爹要钱买新衣服,把身上的衣服给她。姑姑那身衣服明显很风行……”傅云杉用衣袖的粗布用力揉了揉双眼,一双眸子刹时红肿不堪,“这些事也是二伯娘教夏儿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