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这几日也并未闲着,因着打钱家婆子处探听到钱少夫人曾小产过,厥后一向未能有孕,而钱少爷也未曾有过纳妾和养外室的设法。偏生许楚却感觉钱少爷当真奇特,如果真的痴情,又怎会俄然以买卖为由头萧瑟了钱少夫人,可如果他并非至心求娶,那钱少夫人几次提说让他给丫环开脸,他又为何不该?
“如此就却之不恭了。”萧明朗俊眉微动,就好似之前面无神采不拘谈笑的人不是他普通,只见他薄唇一抿竟然面色不改的直接吃了一口,接着一边回味一边说道,“爽滑酸辣适中,面条白细劲道,汤汁清而浓香,当真好味道......”
靖安王萧明朗狭长的凤眸看了一眼那碗还披发着热气的臊子面上,旋即又扫了眼一脸肉疼的许楚,嘴角一勾竟真的接过了那双乌漆麻黑的筷子。
分开钱府时候,已经是戌时。黑漆漆的大街上,因着钱家命案而早早就空无一人了,便是桥头面摊上行走的客商看到不远处挂白灯笼的钱府,继而仓猝分开,恐怕沾惹的倒霉。
“既然吃了你的面,本王总也不能太太吝啬。”说着,萧明朗从怀里取出一方令牌扔给许楚,“这是刑部编外职员办案的令牌,有此令牌你能够暂以刑部公差的名义办案,钱家的案子......你若办好了,本王自有犒赏。”
“那少夫人不得内心痛恨继夫人?”俩人扳话的努力,倒一点查案的模样都没有。
直到靖安王在她劈面长凳上坐下,且还一副风轻云淡日月齐光的模样,才使得她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两下。这......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第五章
许楚见那婆子又叹了口气,不由的也跟着感喟道:“那倒是可惜了,都说贤妻难求,少夫人这般贤惠的人但是未几。”
也幸亏她手里有靖安王给的那方牌子,虽说是刑部编外职员,可在苍岩县城如许的小处所,恐吓人还是挺管用的。这不医馆的小伴计瞧见那写着刑部的牌子,刹时暴露惊骇畏敬的神情,连带着迎许楚进医馆时候都不自发地弯了腰。
“你说钱家继夫人啊,仿佛是钱老爷打都城带返来的,不过到底是哪家的人谁也不晓得。”那摊主揉着面,抬高声音尽是奥秘的说道,“我传闻啊,那继夫人跟钱家少爷还是老了解呢,说是继夫人就是为了钱少爷才嫁了个老头子当填房,不然她那斑斓的女人寻个甚么样好的公子哥寻不到?”
接下来几日,钱产业真是愁云暗澹。一来张家虎视眈眈,且直接断了与钱家的买卖来往。二来家中少夫人尸首至今不能下葬,早已使得民气惶惑。
终究比及了,也不白费她熬了大半夜啃冷烧饼。见到了老鼠,许楚也不耗着了,只说了一会话,刚好那摊主也要收摊了,她才意犹未尽的喝完最后几口面汤,然后背着箱子往驿站走去。现在大周朝固然有宵禁,但是那也是在都城跟上京等地,余下的处所就算碰到巡夜的大多也都是更夫之类,倒是不会被抓起来问罪。
一口烧饼噎住了嗓子眼里,等许楚拍着胸口勉强喘过气时候,只见那目光锋利的靖安王早就龙行虎步的分开了。就留下她一个在原地,悄悄捶胸顿足的烦恼,就为了五十两银子,她到底惹上了甚么事儿啊,可别是甚么皇权更迭前朝遗孽啊。
所谓民气离散,眼下钱府高低可不就正应了这句话?就算是粗使下人之间,都免不了相互猜想到底是谁杀了少夫人。而文万苑更是成了禁地,谁都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