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锦容不肯嫁。
……
川柏自少时起服侍程望,主仆相伴二十年,情义深厚。暗里里说话,也没那么多端方。很天然地张口问道:“公子这是如何了?小蜜斯在信里说甚么了?”
平国公所住的营帐,位于中军将士营帐的中间,前后摆布被重重围住。几百名亲兵分三班,日夜轮守,防备森严。浅显军汉,底子不敢靠近。军中一众武将,没有平国公传召,也不能随便踏进营帐半步。
一炷香后。
这一封信,写得格外长,足足写了六页才搁笔。
程望没如何踌躇,很快提笔复书。信中先是对舅兄多年来的照拂表达了谢意,然后,干脆利落地回绝了提亲之事。
川柏端着一碗热粥进了营帐,笑着说道:“热粥已经熬好了,公子趁热吃吧!”
川柏也被震住了,脱口而出道:“小蜜斯和裴家表公子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许吗?如何俄然又不肯嫁了?”
昔日小蜜斯来信,提起裴璋来,也是一口一个表哥。
程望内心莫名防备起来,浅笑着道了谢,进了营帐。
……
程望沉默半晌,才拆了信。
家世家世不想当,不敢攀附。
平国公贺凛,正坐在桌前。
平国公竟起家过来相扶,言语间非常客气:“程军医不必多礼,快些请起。”
如此礼遇?
借住裴家如何了?莫非就要将锦容嫁去裴家不成?口口声声说视锦容如己出,又何尝不是挟恩图报?
他只是戋戋六品医官罢了,本日如何俄然遭到此等礼遇虐待?
这门婚事,虽未挑明,相互却心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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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永安侯这封信公然是来提亲的。
程望不敢怠慢,立即前去中虎帐帐。
本日一大早就打发人来召他前去,莫非是平国公生了甚么恶疾?
程望恍若未闻,眉头紧皱,目光定定地落在手里的信纸上。
“……锦容在裴家长大。我这个娘舅,对她视如己出,心疼备至。现在锦容已长大成人,生性和顺,善解人意。阿璋和她青梅竹马,相互熟谙,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亲笔写信提亲,想来妹夫必然会点头应允…”
程望医术精美,不但善于外科医术,风雅脉等科一样善于。军中的武将们抱病,都是打发人来请程望前去看诊。
程望喝了半碗,上榻闭目,久久难以入眠。
程望也想不通,低头将信仔细心细地又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也未能从字里行间窥出启事。
隔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永安侯的亲笔手札就被送入程望的手中。
平国公面色红润,精气神俱佳,说话中气实足。不必诊脉,也看得出他身材绝无题目。本日平国公召他前来,到底是为甚么?
亲兵恭敬退下。
“公子筹算如何办?”川柏谨慎翼翼地问道。
程望应召前来,按着常例,要满身搜索一遍,不得带任何利器冰刃。
锦容想做女太医,去太病院测验便是。
如何俄然间就不肯嫁了?
这也不是针对他。就是大将军贺凇进主将营帐前,也得满身搜索。这是军中常例。
平国公年近四旬,蓄着短须,身材高大,面孔漂亮,一双黑目锋利逼人。即便不言不动,也如锋利的宝刀普通,寒意森森,令人不敢直视。
想来,这些年寄人篱下,锦容内心老是委曲的。
锦容不想嫁裴璋,那就不嫁。
军中五品以上的武将,齐聚在此商讨战事要务,半点都不拥堵。
川柏口中的国公爷,恰是平国公贺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