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丫环也仓促追了上去。
甘草跟在主子身后，一边走一边卷衣袖。
程锦容对郑清涵的臭脸视若未见，凝神诊脉。过了半晌，程锦容收回击，目光落在郑清涵的俏脸上。
甘草放下卷起的衣袖，低声嘟哝：“我还觉得是来打斗的，没想到真是来看诊的。”
郑清涵：“……”
公然如此。
甘草诶了一声，利落地从随身背着的药箱里取出纸笔。为了便于随身照顾开方，程锦容用的是程家特制的炭笔。笔尖坚固，用起来非常便利。
眼看着郑清涵满面羞愤眼里几近快喷出火星来了，程锦容善解人意地为郑清涵得救：“郑二蜜斯本日若没带这么多银子，他日命人送来也是一样。想来，郑二蜜斯不至于赖掉戋戋诊金。”
绿衣丫环到大堂来看了三回。何如程锦容用心看诊，底子不睬会她的催促。直至轮到郑二蜜斯的号牌了，程锦容才起家去了后堂。
程锦容略一挑眉：“惠民药堂对贫苦百姓义诊，药材也不收诊金。堂堂晋宁候府的二蜜斯，白白来看诊也就罢了。莫非还想抓不花银子的药不成？”
十四号屋子，是常日用作行外科医术的。清算打扫得再细心，也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娇贵的郑二蜜斯焉能受得了？
郑清涵的眼睛又瞪圆了。分歧的是，眼眸里没了挑衅和肝火，而是惊诧和不敢置信：“你如何会晓得？”
哪怕不如你长得美，但是对峙瞪眼，我毫不会输。
郑清涵：“……”
只是，此时她臭着脸，没了文雅矜持的王谢闺秀风采，缀着藐小珍珠的精美帷帽，也被扔到了一旁。
就让郑二蜜斯渐渐等着吧！
郑清涵回过神来，不快地问道：“为何我要去别的药堂抓药？惠民药堂里莫非连药材也没有吗？”
杜管事说十四这个数字，也如凡人分歧，喊做幺四。
她在药堂里的名誉越来越大，领号牌等待看诊的病患也越来越多。
郑二蜜斯杏眼桃腮，皮肤细嫩，生得一副好边幅。
程锦容不疾不徐地上前，在郑二蜜斯的劈面坐下：“请郑二蜜斯伸手，我为郑二蜜斯诊脉。”
杜管事神清气爽地回了大堂，走到程锦容身边：“程女人，郑二蜜斯在后堂十四号屋子里候着。”
我还怕你不成！
如果程锦容甚么都说不出来，看她如何挖苦讽刺！
“郑二蜜斯且慢。”程锦容慢悠悠的声声响起：“我替百姓看诊，分文不取。替郑二蜜斯看诊，诊金是五十两。”
郑清涵被气得涨红了脸，腾地起家：“本蜜斯甚么时候白白看诊了？绿珠，拿二十两银子做诊金。”
郑清涵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用力一顿脚，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气势冲冲地走了。
谁能想到，本日会因这个风俗，在程锦容面前丢人现眼？
郑清涵葵水十三岁时才来。这大半年来，每个月都疼得死去活来。偏又羞于开口，就连对着亲娘也不肯说。唯有贴身丫环绿珠晓得一二。
程锦容有些讶然：“郑二蜜斯远道来惠民药堂，是为了看诊。望闻问切，我在为郑二蜜斯看诊。郑二蜜斯为何这般瞪眼看我？”
世人：“……”
总算是比及程锦容了。
这位杜管事，常日看着沉稳大气行事油滑，玩弄起人来，实在最是促狭。
程锦容哑然发笑，未再多言。伸手推开十四号屋子的门。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候。
绿珠下认识地点点头。
郑清涵的确要气炸了，气冲冲地看向绿珠：“还不快些拿五十两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