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低声笑道：“裴表哥，有件事真是奇特。在本日之前，我从未见过程表姐。本日一见，不知为何，我打从心底就想和她靠近说话。”
骑在骏顿时的黑衣少年，生了一张令人咬牙切齿的漂亮面孔。
六皇子少年心性，被哄得满心愉悦。还要摆出谦逊的君子风采：“那里那里。人间出众少年比比皆是，聪明者更不知凡几。我只是占了身份的便宜，才会得几位太傅喜爱夸奖罢了。没想到，竟连贺三公子也有所耳闻。”
……
裴璋满腹苦衷，闻谈笑了笑，随口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胡说。如果让外人闻声了，怕是觉得你情窦初开方慕少艾。”
如果六皇子本日有甚么闪失，谁也接受不起天子之怒。
裴璋一见来人，顿时沉了脸。
六皇子伸展眉头，笑得愉悦：“说来奇特，我和程表姐似天生投缘，一见就心生欢乐。我也盼着今后能再见程表姐。”
六皇子有些不舍。不过，他从不是率性妄为的脾气。本日偷溜出宫，已是他平生可贵的胆小调皮了。
贺祈笑道：“何止有所耳闻，早已是如雷贯耳了。只可惜，我未被选为伴读，无缘和殿下经常相见靠近。真是平生第一大憾事！”
六皇子尚且幼年，常日深居宫中。贺祈并未见过六皇子。不过，天家皇子，再如何夷易近人，那份高贵的气度是常服遮也遮不住的。
长这么大，六皇子第一次微服出宫，对甚么都兴趣勃勃。听到马蹄声，六皇子立即探头张望。然后咦了一声，声音里尽是赞叹。
六皇子当真地想了半晌说道：“程表姐只比我大了五岁。就算我喜好她，又有甚么不成以？”
“是啊！殿下万金之体，不成有闪失。”平国公太夫人也张口道。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门外。
六皇子被夸得红了脸，连连摆手笑道：“可别这么说。我实在惭愧脸红。”
裴璋：“……”
来自赫赫驰名的纨绔贺三的阿谀，格外顺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正面赶上了，谁也没有让步的筹算。
程锦容还是在凝睇着六皇子，专注的目光中闪着不容错辨的暖和缓愉悦。
贺祈拉紧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贺祈翻身上马，迈步上前，冲裴璋略一拱手：“裴公子。”
看看六皇子的春秋，遐想到程锦容不为人道的隐蔽出身，贺祈刹时了然。
六皇子被逗得哈哈一笑。
二皇子年已十五，已到了入朝听政之龄。他这个皇子伴读，在宫中读书几年，也该谋出息了。
六皇子一愣，很快笑了起来：“我们之前从未见过。你如何猜到我是六皇子？”
他已经好久没见到程锦容这般高兴展颜了。
当年贺袀也是从御前侍卫做起，不到一年，便做了校尉。
只见十几匹骏马奔驰而来。
贺祈略一挑眉，笑道：“除了六皇子殿下，大楚朝那里另有这般漂亮出众又聪明无双的少年？”
骏顿时的黑衣少年，目力极佳，远远地看到了裴璋的身影。黑衣少年微微眯起黑眸，扯了扯嘴角。
裴璋：“……”
再早熟，六皇子也只是十岁罢了。在十六岁的裴璋眼中，六皇子就是个孩童罢了。
只传闻贺三是个横行无忌的混账纨绔！没传闻过他还会巴结拍马！
越是幼年，越不乐意被人当作孩子。六皇子也是如此。
这一顷刻，裴璋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是甚么滋味。百般思路万般滋味，化为无声的轻叹。
御前侍卫，是天子的近身侍卫。皆是身家明净技艺出众的勋贵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