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甚么也听不懂,俄然狂笑起来。
秦王极力伸手,也够不着秦王妃的衣角。
宣平帝不舍得秦王世子早早离京,将奏折留中不发。
本日离京,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返来。
做婆婆的,在结婚这一晚是不能进洞房的。
疯疯颠癫的秦王被关在秦王府里二十多年,早已不在世人面前露面。
宣平帝最是孝敬,闻言叹了口气,点头应了。
秦王妃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裴思穿戴红色的嫁衣,盈盈膜拜,和父母道别。
秦王妃和秦王世子,言行谨慎低调,颇得太后欢心。帝后对元衡这个侄儿也非常眷顾,在结婚这一日,皆有厚赐。
半个月后,裴璋裴珏兄弟一同离京。
如许的大喜日子,府中爆仗乐声不竭,来宾们的欢声笑语纷繁攘攘。可这统统,都和关在书房里的秦王无关。
此言一出,世人那里还忍得住,哄堂而笑。
隔日,秦王世子又上一道奏折。
待裴璋等人走后,秦王世子元衡便代父上了奏折,奏请离京就藩。
秦王妃没有再逗留,很快拜别。
在一旁观礼的一众来宾,忍笑忍得别提多痛苦了。
贰内心竟没多少怀念不舍。
在离秦王妃另有五尺的间隔,铁链已经绷直。
裴思出嫁这一日,非常热烈,比起裴愿娶妻有过之而无不及。
侍卫应了一声,拿出钥匙,翻开厚重的铜锁。
裴愿结婚没几日,裴思出嫁。
秦王妃早已风俗了,走进书房。侍卫顺势关了门。
嫁女儿另有些不舍和感慨,轮到秦王府这一边,秦王妃便只要欢乐了。
“阿衡本日结婚了。”秦王妃淡淡说道:“你是阿衡的亲爹,我总得将这桩丧事奉告你。他娶的是裴璋的女儿。”
元衡和新婚老婆裴思一同坐在马车里,马车缓缓地驶出城门。
“阿思,女子出嫁了,就得在夫家过日子。”白凤说道:“孝敬公婆,照顾丈夫,都是应当的。不过,碰到委曲了,可不能忍气吞声白白受气。”
裴璋没有去见一个疯子的兴趣,更没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表情。
先是裴愿娶了梁芳过门。
……
裴璋按捺下心中的不舍,轻声叮嘱:“结婚后,你为人儿媳为人老婆,嫁到秦王府后,要孝敬公婆,照顾好丈夫的衣食起居。今后有了孩子,要做一个好母亲。”
裴珏现在也是快四十的人了。他没留短须,面孔还是清俊白净,看着就如三旬摆布。
秦王疯颠一事,早已不是奥妙。所谓秦王就藩,实在就是秦王妃领着儿子儿媳去藩地。秦王妃行动利落,只花了几日时候,就办理好行李,出发离京。
“如果谁欺负你,你就进宫奉告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给你撑腰。要不然,你就直接写信奉告娘,娘提着弯刀来给你撑腰……”
此时,书房的角落处悬着风灯。风灯不算敞亮,有些暗淡。暗淡的光芒下,一个满头乱发满面乱须看不清面庞的中年男人,正冲秦王妃怪笑。
他早已不会说话了,口中只会嚯嚯乱嚷。
夜色漫漫,月光亮白。
吴敏对这个儿媳对劲的不得了,对裴珏笑道:“若不是太后娘娘做主,我们阿愿哪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听到老婆的话,裴珏笑着调侃:“人哪有满足的时候。真让你留在都城,我们伉俪两个分开两地,你能乐意?”
酒宴散后,元衡满脸忧色脚步轻巧地进了洞房。秦王妃站在不远处,抿唇而笑。过了半晌,便渐渐回身拜别。
裴璋心中的念念不舍,也被老婆的惊人之语冲得一干二净。他重重咳嗽一声,先拦下白凤的话头,然后催促着一双新人快些拜别。